被康熙评为“天下第一廉吏”的于成龙究竟清廉到什么程度?

他去福建上任前，让人买了数百斤萝卜装在船上，有人不理解，问他说萝卜又不值钱，为什么买这么多？他回答说：“我沿途吃饭，全靠这些萝卜，还能压船呢。”

于成龙宦海生涯二十余载，因政绩卓著，不断升迁。他为官清廉自守，勤于政事，支持廉吏，察廉惩贪，虽为封疆大吏，始终清苦克俭，一尘不染，深受百姓尊崇和爱戴。其清廉正直、勤政为民的故事数不胜数，誉满朝野，被康熙誉为“天下廉吏第一”。

于成龙生活清苦克俭，严苛自律在历史上是少有的，这从他的一些外号中就能看出。他在黄州任上，日以白粥加糖为食，无肉无菜，遂被人称为“于糖粥”。于成龙出仕后十几年没回家，在湖北任职时，前来探望的儿子要返山西，他买了一只腌鸭，只切了半只供儿子途中食用，被人称为“于半鸭”。迁两江总督后，官居封疆大吏之位，仍然自奉俭约，每天只食粗米、青菜，终年不知肉味，江南人称他“于青菜”。一次，他准备煮粥，却发现缸中无米，人们又戏称他为“无米总督”。于成龙长期远离家乡，任职在外，从不携带家眷，只携带几个仆从，从陋从简生活。他去福建上任前，让人买了数百斤萝卜装在船上，有人不理解，问他说萝卜又不值钱，为什么买这么多？他回答说：“我沿途吃饭，全靠这些萝卜，还能压船呢。”为节省开支，他以衙门后院槐树叶代茶叶，天长日久，槐树都被采秃了。遇有荒年，为省粮食以救济饥民，他自己则以屑糠加少许米做粥喝。此外，他严格要求子女，从不准他们穿华贵衣服，终年只穿普通百姓服饰，更别说珍贵裘衣了。

于成龙对于官场接纳馈送的陈规陋习深恶痛绝，坚决反对。他每到各地任所，都明令杜绝贿赂之风。他出任合州知州时，百姓生活异常贫苦，官场却积弊丛生。例如，当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地方官必须以“土特产”孝敬上司。于成龙到任后“请革宿弊”，进行整顿。有一次，郡守下帖，要求送鱼。于成龙不仅没有照办，而且上书陈述合州的困苦状况，争取裁革了十余项不合理的摊派。出任福建按察使后，请托馈送钱物者甚多，于成龙一律拒绝。福建巡抚吴兴祚上疏详报于成龙的业绩与清廉，举“为闽省廉能第一”。康熙皇帝批示：“于成龙清介自持，才能素著，允称卓异。”

于成龙初任直隶巡抚，明令革除所属各州县官员为向上司送礼，而于赋税之外私加火耗的陋规，减轻了百姓负担。当时有属官以为于成龙是新官上任故作姿态，并不以为然，中秋节前按照惯例送来了一份厚礼，被当场严词拒绝。随后，于成龙向各辖区颁发了《严谨馈送檄》，通报了送礼者的名字，直言警告僚属：“尔今尔后，凡遇重阳、冬至、元宵等节，并过路送礼各衙门，概行禁止，如有私相馈献，查出后并行参革，决不宽容。”于成龙以毫不妥协的姿态，通过曝光送礼者，参革严惩送礼者，彻底杜绝贿赂之风，使送礼者畏惧，官场浩然正气自然树立起来。

于成龙认为：“官之于民犹父之于子也。父不慈则子不孝，官不清则民不良。”他就任两江总督时感叹道：“近年来积弊成习，亲民者反以累民。甚有不知廉耻为何物，而天理人心四字置之高阁不问矣。噫！吏治日坏如倒狂澜，何时止乎？”此时的于成龙越发注重廉俭洁己，为民表率。从直隶任赴南京，他与幼子雇驴车一辆，带钱仅数十文，沿途投住客栈，不去惊动当地官设驿馆。到任后，他不仅拒绝下级官吏为其接风洗尘的邀请，同时也反对对其宅邸进行装修。在饮食上，于成龙更是继承其一贯节俭的作风。所居卧室，陈设也极为简陋。虽年老体弱，在江南任上，他日益勤奋，处理政务常通宵达旦。公事之余，他常微服私访，了解民间疾苦，考察官吏贤愚。一些鱼肉百姓的地方官，每每遇见白髯伟貌者，便胆战心惊，怀疑是于成龙私访，不敢放肆。

唐宋以降，中国的政治、经济中心渐趋南移，至明清之际，两江地区经济富庶，社会繁荣。经济发展影响了社会风气的转变，先前的淳朴之风转而变为崇尚奢侈的生活方式。于成龙俭朴的生活作风起到了表率作用，江南士绅百姓竞相学习，将绫罗绸缎换成粗布衣服，外出轻装简从，做家具也不描金绘银，婚丧嫁娶也不再铺张浪费，豪猾之徒率家逃避他乡。朱雀、雨花等旧时歌舞游乐之地，门庭冷落，寂如僧舍。江南俗尚侈丽，至是人人争穿布衣，布价竟因之骤贵。数月之间，江南社会风气为之一变，奢靡之风遂被扭转。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四月，于成龙在两江总督任上“遭疾端坐而逝”。其遗物只有竹筐里粗糙纺织品制作的一身袍子、床头几罐食盐、豆豉及三两白银而已。噩耗传来，市民罢市，聚哭致哀！百姓家挂他的画像祭祀。康熙皇帝对百官说，于成龙“始终廉洁，为百姓所称”“居官如成龙，能有几耶？”“朕博采舆评，咸称于成龙实天下廉吏第一！”赐谥号“清端”，可谓名副其实。

摘编自《中国廉政史话（人物卷）》甘肃文化出版社2016年1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