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最南端,有群南海“观天”人
西沙气象台工作人员在分析天气形势
距离北京2680公里、海口452公里、三亚339公里……这,是三沙市永兴岛的坐标。
蓝天碧海,带给这里如画的美景,也带来变幻莫测的天气。60多年来,一代又一代气象工作者坚守于斯,观测记录风云变幻。他们,就是南海“观天”人。
努力,摸清每片云的脾气编辑本段
傍晚时分,永兴岛上空的云朵被夕阳烧得红灿灿的。刚下过小雨,若隐若现的双彩虹让人惊喜不已。
“我们三沙很美吧!”唐海荣笑着说。作为三沙市气象局监测网络科科长,她正要放飞高空探测气球。体积大概1立方米的氢气球,让她看上去更加娇小。
19点15分,随着对讲机里一声“放球”,唐海荣一松手,气球迅速飞上天空。气球携带的探测设备,将探测地面到3万多米高空的多项气象数据。气象部门做预报和研究时,这些都是重要的参考数据。
南海台风多发,想摸清楚这里每片云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要靠先进的仪器设备,更要靠气象人的坚持和认真。
在观测场,地面自动气象站可实时收集各项气象数据。之前,这些数据都要依靠人工观测,不论天气如何,不管白天深夜,他们要每隔一小时进行一次数据观测。整点前15分钟观测,整点开始录入数据,3分钟之内必须上传发送。
雷达,是这里最“宝贝”的仪器设备。“我们要定期巡护,尤其是台风天,要进行多次巡检,关键时刻重要机器如果出问题,我们的工作不就白搭了嘛。”三沙市气象局预测减灾科科长孙立说。
对气象数据的掌握,是准确预报天气的基础。2016年的一天,正在值班的孙立发现雷达图上一条醒目的月牙状回波。他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赶紧向有关部门报告,提前发出预警,想尽办法通知海上船只……预警信息跑赢了狂风暴雨,附近海域船只及时收到提示信息,顺利回港。
坚守,这是气象人的职责编辑本段
三沙有“三高”——高温、高湿、高盐。尽管地处热带,唐海荣却很少穿短裤短裙,即使睡觉也要穿上长裤或戴上护膝,否则就腿脚痛到睡不好。“这里的湿度常年在百分之八十以上,风湿骨痛是痛进骨头里,抓都抓不到。”她说。
在三沙气象人眼里,这些都不算苦。三沙市气象局副局长陈长丘是个20年的“老三沙”了。2008年的台风“浣熊”让他至今难忘。那是那年登陆最早的一个台风,正面影响永兴岛,风力达14级左右。
在这种出门都困难的恶劣天气,气象人却要冲在最前线。高空探测要加密,一天4次放球。风大雨大,放球得两个人协作完成,每个人腰里系上绳子以防摔倒。雷达塔楼距地面28米,最高处41米多,每两三个小时他们就要顶着狂风上去查看。
“感觉整栋楼都在晃。”他说,那一次,厨房的棚顶被大风掀翻,同事们就靠电饭锅煮白粥顶了整整2天。
“海上风浪大,有一次补给船有80多天都没来。”陈长丘说,岛上小卖部的货都卖光了,我们自己种的空心菜成了抢手货。可后来连空心菜都没有了,七八个人一天总共只能分到3个罐头。
终于,盼来了补给船。大家都跑到码头上去接货,高兴得像过年一样。
这么难这么苦,三沙气象人却觉着,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如果气象预报信息没有及时发出去,对这片海域的百姓生活造成影响,心里会特别着急。“如果因为责任心不强造成损失,那是不可饶恕的。”陈长丘说。
热爱,只因这里是三沙编辑本段
2000年4月10日。这个日期仿佛已经刻进陈长丘的心里。就在这一天,刚毕业不久的他,在船上摇晃了15个小时后,登上了永兴岛。第一次上岛值班,他整整待了21个月。
说气象工作一直侃侃而谈,一提起家里人,陈长丘反而语塞了。他不愿多说自己,只说无法照顾家人是所有三沙气象人心里最大的遗憾。有的人孩子出生不能赶回去,等到家时孩子都出生一两个月了;有的人父母生病,也无法在身边照料。
孩子刚5个月,唐海荣就上岛值班了。每次值班少则一个月,多则三四个月。
有一次她下岛回家,2岁多的孩子高兴地围着她一圈圈地跑。“那一整天,孩子隔一两分钟就叫一声妈妈,叫得人心疼。”她说。
“我父亲也是一名气象人,曾在这里从事高空气象探测工作,我出生时他正在岛上驻守,没有机会下岛看我。”因为父亲的关系,孙立从小就对三沙很好奇。大学毕业后,他毅然接过父辈手中的接力棒,来到三沙市气象局工作。
10年来,三沙有人值守的岛礁,孙立几乎“守”了个遍。他至今仍记得第一次坐船去珊瑚岛时的“煎熬”,风浪很大,他在小渔船上吐累了睡、睡醒了接着吐,在海上足足漂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