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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钻研白血病半世纪 他让癌细胞“改邪归正”

他带领他的团队,在凶险莫测的白血病领域,大海捞针般找到了一把“钥匙”,神奇地打开了一个人类医学史上从未启开过的“锁。

一九五八年,王振义夫妇和三个儿子

癌细胞能“改邪归正”吗?

王振义院士答:能。

这个答案,他苦苦寻求了近半个世纪。

他带领他的团队,在凶险莫测的白血病领域,大海捞针般找到了一把“钥匙”,神奇地打开了一个人类医学史上从未启开过的“锁”——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

历史改写了。

目录

“这可不是一般风险,是人命啊!”编辑本段

1985年的一天,在上海儿童医院,5岁小女孩小静静,高烧,口鼻流血,肛周脓肿,内脏多处感染,生命危在旦夕。

她患的是令人胆寒的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白血病是“血癌”,是绝症,而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是白血病中最凶险的一种,发病急骤,死亡快。快到什么程度?从进医院到死亡,往往不超过1星期,甚至只有两三天。

血液病专家王振义时任第二医学院院长,他的夫人谢竞雄是上海儿童医院的儿科血液病科医学顾问,白天与主治医生诊治了这个病孩,晚上,她回家与丈夫讨论怎么办。

王振义彻夜难眠,他提出了设想:给病孩口服“全反式维甲酸”。此时,唯有这种药有可能挽救小静静的生命。

上海第六制药厂生产的“全反式维甲酸”,原本是用来治皮肤病的,但王振义团队包括研究生已做了多年实验:在显微镜下清晰看到,大量急性早幼粒细胞在这种药物的作用下,奇迹般地“改邪归正”,变成了正常发育的细胞。王振义提出,既然已束手无策,病孩必死无疑,为何不试一试这种药?

妻子疑虑重重:“你们的实验是在体外做的,进入人体后究竟会怎样?假如不起作用人死了,我们能说得清吗?”

王振义沉吟片刻:“这我也想到了。可凡事总有第一次,第一次总会有风险,对吧?”

“正因为是人命,就更有必要、更值得去冒这个险了。假如成功,可以挽救多少人命?”

妻子深深地叹口气:“我何尝不想救人命。可要不成功呢?麻烦就大了!你能保证成功?”

王振义默然了。的确,他无法保证。

这天,妻子回到家眼圈是红的,她告诉丈夫:小静静已气若游丝,每一分钟都面临死亡。

寂静中,王振义直视着妻子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语速加重了每个字的分量:“竞雄,你我都是医生,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对吧?救人一命是天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奇迹出现:服药3天,小静静病情没有继续恶化;1星期后,原本烧得神志不清的病孩睁开了眼睛;1个月后,病情完全缓解……

24年后的今天,当年的病童已变成一位健康的青春丽人!

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口服“全反式维甲酸”成功痊愈的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病例。

历史要改写了编辑本段

有人认为,这一例也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王振义却因为有了这第一例而变得更加勇气百倍。在他的安排下,研究生黄萌茸骑着自行车到全市各家医院去寻找,找什么?找病人!每找到一个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人,就与该院的主治医生商量试用他的新疗法。就这样,王振义担着天大的风险,在该年采用“全反式维甲酸”又陆续治疗了24例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病人,病情缓解率超过了90%。

王振义一位部下回忆起当年至今“心有余悸”:“想想,这24人,个个都已被‘宣判’了‘死刑’——要不然家属肯让我们治吗?但其中哪怕只要有一个出了问题,就会前功尽弃,王老师那会已经是名医、教授、校长,弄不好名声也完了,前途也没了!”“而且,你不能想象当时的条件有多差!”

的确,当时王振义表现出了万夫不当之勇。没有人强迫他去承担这份风险,他也可以做十个八个见好就收,但他就像是穿上了“红舞鞋”欲罢不休,越治越坚定,越难治的病人越上劲。

他心里太明白了:从1个成功病例到24个成功病例——这意味着他们已在凶险莫测的白血病领域里,大海捞针般找到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正在神奇地打开一个人类医学史上从未开启过的“锁”——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在与这种恶疾的残酷抗争中,人类败绩累累,但从此刻起,。

他等到了这一刻编辑本段

作为医生的王振义,早在1959年就领教了白血病的凶险与恐怖。那一年,他曾喊出不切实际的口号“三年攻克白血病”,医院领导于是交给他一个白血病病房,希望他在短期内攻克这个不治之症。他以极大热情投入工作,可短短半年之内,便眼睁睁看着60个急性白血病患者一个接一个死去。因为化疗,他们临死时的面容是如此痛苦万分,使王振义的心如遭到电击般剧痛。这惨痛的经历,既使他对化疗的方法打了问号,也激励着他去深入研究白血病的致病机理,寻找有效的治疗方法。

“文革”打断了一切研究工作。1978年,大学恢复了秩序,王振义担任第二医学院病理生理教研室主任。从外文杂志中他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以色列专家1972年在小鼠实验中证明,白血病细胞能在一定条件下发生逆转,分化成熟为正常细胞;由此,他们提出了对癌细胞“诱导分化”的大胆设想。王振义对笔者解释:“诱导分化”就是用某种药物,诱导癌细胞正常分化发育,不要疯长,不要到处乱窜破坏其他组织,使之“改邪归正”,变成正常细胞。

无疑,这是一条不同于化疗的创新思路!对于苦苦探索“突破口”的王振义来说,不啻是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他与血液科的孙关林等医生反复商量,把“诱导分化”的技术路线,确定为对白血病研究与治疗的主攻方向。而第一步,是要尽快找到一种会分辨“敌我”、并对“敌人”实施“诱导”的药物。

就像大海捞针,实验整整做了2年,一无收获。

1983年,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发布在美国一家杂志上:实验证明,新鲜的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细胞,可在“13顺维甲酸”作用下,向正常细胞逆转。

既然美国人用“13顺维甲酸”有效,我们也来试呀。反复打听,国内的厂家只能合成出“全反式维甲酸”。那么能否从国外进口一些来做实验?行不通!据了解,上海另一家大医院已试着从美国买“13顺维甲酸”,天哪,2000美元一疗程!一疗程下来,效果为零!谁也不知道究竟要做多少个疗程才能见到效果?也许1年,也许3年、5年!

王振义决定另辟蹊径。他想,“维甲酸”是维生素的衍生物,“13顺”与“全反式”均属于“维甲酸”的同分异构体。何不试试用“全反式维甲酸”来做实验?

日复一日地重复,无数次的失败。王振义殚精竭虑,不断调整实验方案。半年后曙光初现,1年后,“全反式维甲酸”对“早幼粒细胞”的“诱导分化”效果已确定无疑!

此时的王振义,就像一头瞪大了眼睛、屏声敛息等待猎物出现的狮子。是的,他在凝神等待着一个宝贵的契机,一个可以把“全反式维甲酸”推向临床的契机。这个契机,就是小怡君的出现,就是那24名奄奄一息、愿意“死马当活马医”的白血病患者的出现。

他等到了这一刻!

这24例成功的病例,是白血病临床医学上的首创:让癌细胞“改邪归正”。

国外著名机构证实了小药丸的奇效编辑本段

在临床证明了“全反式维甲酸”的神奇效果后,王振义即刻着手第二件事:推广,以抢救更多命悬一线的患者。

推广最大的困难是药物供应不上。当时全国仅上海第六制药厂能生产“全反式维甲酸”粉剂,主要用于出口——外国人用它做化妆品。这种原始的粉剂必须按照严格的程序做成药丸,才能提供给病人服用。由于尚不能形成批量,厂家不愿生产。于是,医院特别开了个小车间制作药丸。后来药用量逐渐大了起来,不仅国内一些大医院来要,国外也来要——因为只有中国才能提供这种成药呀!国外多家著名血液研究机构也加入了临床试验的行列,同样证实了这些包装普通的小药丸所产生的令人震惊的奇效:1993年,法国Fenanx的54例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病例完全缓解率达91%!1995年,美国Warrell的79例病例完全缓解率达86%。

1995年,美国《科学》杂志在报道该成果时指出,已有2000例以上的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病人受益。

“白血病治疗的‘中国革命’”编辑本段

为了尽快推广新疗法,王振义小组从1987年起撰写了一系列论文,论文的第一署名人是研究人黄萌茸及其他医生,最后一位署名人才是王振义——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把合作者、特别是把年轻人推到前台。

“但在向国际一著名血液学期刊投稿时,论文两次被质疑。第一次说结果令人怀疑,学术上有问题;第二次说英文写作有问题。当时,一位著名的美国血液学教授正在上海访问,他看了研究结果后觉得很不公正,于是按美国人的英文标准将论文重写了一遍,并要求该期刊务必接受,这样论文才得以发表。论文发表后引起轰动,被誉为白血病治疗的‘中国革命’。”——这是时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生物医学专家的陈竺院士给中科院研究生讲述的一段故事。

陈竺院士所说的期刊就是美国的《Blood(血液)》。当笔者向王振义求证这段故事时,86岁高龄的王振义院士脸上漾起了坦然的微笑:“这很正常嘛!”到2010年,该论文在国际上已被引证了1700多次,荣获美国ISI引文经典奖。

国际大奖“从天而降”编辑本段

1994年初春,一封邀请函飞越重洋来到了王振义的办公桌上,他打开信函,愣住了:自己被授予本届“凯特林癌症医学奖,与法国同行劳伦·德古斯共享”,特邀请他亲往领奖。此奖被公认为世界肿瘤研究的“诺贝尔奖”。

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因为王振义并未申报过此奖,或者说从未奢望过获此殊荣。“这也说明了该世界顶尖研究机构的一种风格:实事求是。只要证明了你的科学成果是真实的、有价值的,他们就认可,就褒奖,就推广,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也不管你过去名气大小——而这一点,当时在国内的科技界是欠缺的。”王振义的语调依然淡定与平和。

领奖地点是美国国会图书馆大厅。1994年6月15日,富丽堂皇的主席台中央,并立三面国旗:美国旗、中国旗、法国旗,分别代表获奖者的祖国。一个多世纪以来,第一次有中国人登上这个领奖台。

当年,王振义被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之后他又陆续荣获瑞士布鲁巴赫肿瘤研究奖、法国台尔杜加奖、美国血液学会海姆瓦塞曼奖。

师徒三人都成了院士编辑本段

1986年,当“诱导分化”在白血病临床取得重大突破时,远在巴黎读博的一对年轻夫妇获消息后兴奋不已。这对夫妇就是陈竺与陈赛娟——“文革”后王振义最早收下的两个硕士生。

陈竺捧着导师来信对妻子说:“临床药物的成功,需要得到机理研究的支持,才能具有普遍意义。我认定了今后的研究方向:从分子生物学的理论高度来进一步阐明王老师的临床效果。我们回去,和王老师会师!”

这也正是王振义的殷切期望。他深深懂得:临床药物的成功,只是成功的一半;从分子与基因的高度,弄清白血病的致病机理,以及“全反式维甲酸”如何在人体中起作用——这,才是征服这种恶疾的最高层次的挑战。

正是出于这种前瞻性的远见,早在他担任病理生理教研室主任期间,就力荐了3位中青年医生去美国进修分子生物学。陈竺就是1984年到法国的,2年后陈赛娟也过去了,夫妇俩同在圣·路易医院血液中心实验室。当初委派他们出去时,有人说,国外条件优越,让他们出去恐怕会鸡飞蛋打,回不来了,但王振义不为所动,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学生了。

1978年,在上海瑞金医院的进修医生中,多了一个从江西上饶卫生学校来的年轻人,名叫陈竺。王振义意外发现,这个从赤脚医生干起、仅有中专学历的年轻人,竟有着扎实的英语功底、丰富的医学知识,做事一丝不苟。王振义鼓励陈竺报考自己的研究生。“我能行吗?”“试试看吧。”结果陈竺从600名考生中脱颖而出,以血液科专业分第一名的佳绩入选。当年,王振义只招了两个研究生,另一个就是陈赛娟,后来她成了陈竺的妻子。

“一个能成就大事的人,一个可造之材。”王振义在背后如此评价学生陈竺。在导师眼里,陈赛娟也不逊于陈竺:超常的勤奋、坚韧,并常能发现实验中一些容易被别人忽略的“蛛丝马迹”。

1989年7月,双双获得博士学位的小夫妇俩,手握医学世界最前沿的新式“武器”分子生物学,怀抱着由法国同行赠送的价值10万美元的科研试剂,回到了瑞金医院下属的上海血液学研究所——这是王振义离开第二医科大学前夕创办的。

初创的研究所条件之简陋超出了小夫妻的想象,由于连保存试剂的低温冰箱都没有,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带回来的10万美元试剂,一星期后竟全部报废!

无论刮风、下雨、酷暑、严寒,骑着自行车、带着瓶瓶罐罐到外边实验室“借做”实验,成了陈竺每日的“功课”,而王振义则开始了真正的“七十学艺”,戴着老花镜向自己的学生,刻苦学习分子生物学。而陈赛娟呢,则成了王振义老师和陈竺研究之间的桥梁。

这真是绝佳的黄金搭配!后来,这师徒三人都成了中国的“院士”,成了身怀绝技、名扬国际医学界的医学大师!

1990年,研究小组找到了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患者的特殊基因改变:即15号染色体与17号染色体各自发生臂断裂,然后互相交换,在结合点就出现一个新的融合基因,最终导致细胞癌变。这样,就从分子学高度揭示了该病的发病机理。

同年,研究小组又发现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的“特殊亚种”——此类患者对“全反式维甲酸”毫无反应。他们进而克隆了导致癌细胞产生对维甲酸耐药性的新基因——这是我国生物医学领域中第一个克隆出来的新的人类疾病基因。之后在实验中证实了其致白血病的作用。

现在,美国、法国等同行遇到“特殊亚型”病例,都要专程送到中国,请上海血液学研究所鉴定后才作定论。

让贤:王振义的抛物线理论编辑本段

陈竺的每一个成绩,王振义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无比欣慰地认定:昔日的学生如今已超过了自己,该让位了。

瑞金医院院长接到王振义的辞职报告十分为难。不错,陈竺是非常优秀,但从某种意义上,上海血研所所长这个位置代表着中国血液学研究的最高水平,王振义当之无愧,他刚荣获凯特林大奖又入选了院士,如日中天,虽然71岁了,但身体不错,有什么必要让位呢?

但王振义的理由让人感动也令人深思。他说,人生就像抛物线,人的体力、创造力达到某个高度后就不可避免地要进入下降趋势——这是自然规律。我主张,有能力时努力干,一旦进入“下降通道”,就要有自知之明,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干。

他说,陈竺年轻力壮,人品优秀,学术上势如破竹,现代医学发展很快,血研所要不断创新,“因此,请你们尊重我的意愿。我最乐意看到的,是血研所能不断挑战新的高度。至于我个人,退下来后也不会闲着,我会当好顾问,当好士兵。”

王振义坚请“让位”的事,在陈竺、陈赛娟心中激起了一阵阵热浪。在他们科研攻关的路上,始终有导师的相提相携。15年后的今天,陈竺、陈赛娟早已双双成了院士,陈竺还成为共和国的卫生部长,陈赛娟早已接过了上海血研所所长的担子。

更令王振义欣慰的是,所里的良好学术氛围代代相传。现任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院长的陈国强作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如果把我们研究所比作一棵四季常青的大树,王振义老师是树之“根”,陈竺、陈赛娟老师是树之“干”,而我们,就是旺盛繁茂的“青枝绿叶”。

王振义说,我退下来后也不会闲着。“我想啊想啊,像我这样的老头子究竟怎样才能发挥最大‘余热’?终于被我想出来了——开卷考试。不,不是我考年轻人,而是让年轻人考我。让年轻医生把临床上无法解决的难题出给我,由我来解答。”

王振义的“开卷考试”大受欢迎。一个听课者说:“你想,每一课都针对一种疑难病症,几十课听下来,胜过当二十年医生!——它就像是一种高级速成班呀!”

当笔者把这些“评分”反馈给王振义时,孩童般灿烂的笑容荡漾在他白发童颜的脸上。

清贫的牡丹编辑本段

能发出这种孩童般纯净笑声的人,心里一定储满了幸福吧?答案可能会令读者感到沉重:王振义的夫人谢教授患老年痴呆症已10多年,就在1个月前,永远离开了相携走过60余年的丈夫,没能看到丈夫接过国家最高科技奖证书的这一刻。

王振义怀着无限的哀伤回忆一些感人肺腑的往事:

年轻时我一心扑在研究上,她分娩那天,我都没有陪她,可她不怪我。实在对不起她呀!“文革”中,一家5口人分在了5处:我在干校“改造”,她带领医疗队在南汇县农村,大儿子去了安徽插队,二儿子去了黑龙江农场,小儿子分到了上海郊区一个工厂当翻砂工。可怜啊,她的那颗心生生被分成了5瓣!

我这个人在钱上看得很淡,够用即可。1996年给了我“求是基金会杰出科学家奖”,奖金是100万元人民币,我把大部分捐给了研究工作,她赞同。我们的生活一直很简朴,她也从无怨言。记得前些年我们傍晚常一起散步,我就紧紧地挽着她的手臂,她靠着我,深情地说:“现在是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

说到此,王振义掏出手绢擦着眼角,他走到窗前,眺望着远方……

在他家客厅,悬挂着一幅国画,题词是“清贫的牡丹”。王振义这样解释:牡丹嘛,大红大紫,一般都象征荣华富贵,但我这幅牡丹却是白中带粉,很恬淡、清雅——我喜欢。但光是“恬淡、清雅”是不够的,人要有志向,要做一番事业,这又如牡丹的雍容大度。

这幅画,不正是王振义人格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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