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孩子，医生就把她当孩子
医护人员给小美过生日。
“25岁的她,终于再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了自己的年龄,也知道了人间的喜怒哀乐,而那之前,为了幼小的生命,努力着和病魔作斗争,努力地去尝试做妈妈,努力地去尝试做健康的女儿……我只想为她祈祷,祈祷她像妈妈那样爱护女儿,像女儿那样孝敬父母。”
这是山西省针灸医院的护士在微博上写的一段话。微博里所说的她,是来自忻州市偏关县的小美,25岁。2017年2月份剖宫产后颅内大出血,昏迷了1个月,变成了植物人,不会说话不会动。同年8月,小美的家人带她来到了山西省针灸医院,经过治疗,现在的她可以说话,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一家人感动不已,小美和医护人员之间的情谊,也越来越浓郁。
2017年12月21日,记者来到山西省针灸医院了解小美的故事。
刚开始抗拒治疗,现在盼着医生来
8月31日,在老乡推荐下,家人带着还插着气切管和胃管的小美来到山西省针灸医院。因为病情严重,小美完全不能自理,不会说话,不知道自己是谁,肢体不受控制。去过很多医院,效果都不好,病情没什么进展。
小美的主治医师是韦玲和梁雪玲,韦玲为她制定治疗方案,梁雪玲负责具体实施。“刚来时,她特别抗拒,根本不配合,因为她是颅内左侧出血,所以影响了右侧肢体的活动,右侧完全不能动,左侧虽然能动一点儿,但是不能控制,特别鲁莽,打了我们不少人。不过大家都能理解。”韦玲说,刚到医院治疗的时候,小美的排斥让治疗工作很难进行,医护人员总是找她去聊天啦,逗她开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管子可以拔了,小美也有了一些认知。看到小美的进步,家人很是开心,但看着20多岁的人又再一次轮回,心理也是复杂得很。“她从零开始都行,只要有开始,我们就会陪她走下去。”小美的母亲哽咽地说道。
渐渐地,小美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了这里的医生和护士。早晨知道医生会来查房,她早早洗漱完,坐在床上等着。医生来了,她会高兴地说:“大……夫……来……来了。”韦玲医生会摸摸她的头,当作是小孩子一样,和她聊天,为她检查。
“这哪里是医生,分明就是亲人”
每天下午,是小美在康复训练室恢复身体的时间。“来,小美看前面。”韦玲手搭在小美的手背上面说道。小美在康复跑步机上,跟着前面屏幕出现的动画人物一起运动。小美的母亲坐在她前面,仰头微笑地看着她。小美的父亲站在她另一侧,一直注视着她抬起来的腿,“今天好像更有劲儿了,是不是,你看看。”
记者面前的小美,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留着寸头也没将她颜值拉低。记者不禁感叹:“真漂亮。”小美的母亲赶紧拿出手机,避开小美,翻出照片给记者看,“这是她结婚时候的照片,那会儿还是长发。”照片里的小美很美很时髦。“好好的孩子就成这样了,家里还有她几个月大的宝宝。好在我们找对了医院,这里的医生很好,对她也很好,真的把她当作孩子看。还手把手教我们很多平时的护理手法,这哪里是医生,分明就是亲人。”小美的母亲和记者说道。这时,小美突然哭了起来。“她是听见你们说话了,不要说她以前的事儿了,她难过呢。”梁雪玲医生边说边抚摸着小美的脊背。
“咱们不理他们啊,你说谁最漂亮啊?”韦玲逗着小美。小美好像不愿意回答,韦玲又问了几遍。小美终于说话了,“我!”小美的回答让大家哈哈大笑。“现在她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能说话了。聊天也是医生了解她语言能力的一种途径。”梁雪玲走过来,和记者说道。
梁雪玲说,在她的病人里,小美年龄最年轻,病情比较严重,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样,从内心希望她可以好起来。“她有时候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也要去看看小美,即使不进去,也要从门缝里瞅一眼。”护士和记者说道。
小美的母亲说,他们是从小地方来的,很多东西都不懂,“都是医生手把手教会的,他们一点儿都不嫌麻烦,总是很有耐心,我们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他们还说没事儿。”
韦玲说,只要病人好,他们辛苦一点也愿意,“她身体不能控制得很好,需要家人帮她摆好身体,我就教他们肢位的摆放,一般人不知道身体的构造,只好让他们看好、记好,就是这个位置。”
偷偷买蛋糕,为她庆祝生日
12月14日是小美25岁生日,科室的人提前计划,“陪她过个生日让她高兴一下,我们都祝福她,希望她能好。”因为怕忙起来没时间,这天他们早早就出去买蛋糕,买回来后藏在柜子里。
护士将手机里存着生日当天的视频给记者看。当天中午,他们把蛋糕拿到康复训练室,家人看到后激动地哭了。“谢谢,谢谢,我们家这傻孩子真有傻福,能遇到你们这些好人。来,闺女,看看这大蛋糕。”母亲推着轮椅上的小美到了蛋糕前。大家为她点上了蜡烛,让她许愿吹蜡烛。吹完大家为她拍手唱着生日歌,小美哭了,哭得像个孩子。“我们只是想让她开心。”护士说。“因为每个病人都会填个人信息,我们一个同事记住了小美的生日,早就想着要偷偷给她惊喜。那天,她真的很高兴,她家人也很高兴,25岁再一次知道自己叫什么,是谁,这意义非凡。”韦玲说。
采访完,记者向外走去,身后又传来他们热闹欢笑的声音,记者不由地笑了起来。正如小美的母亲所说,这哪是医生,这就是亲人,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