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俊:女儿的“视频爸爸”,一线的“病毒神探”
袁俊的工作就是追查病毒传播过程。
几乎同时发病、互不相识的两家人,竟然有着同一传染源:年三十中午在同一餐馆邻桌、随后被确诊新冠肺炎的另一家人;
一栋居民楼内,平素没有接触的两户人家先后感染,传染过程很可能就发生在共同乘搭过的电梯内;
三个看似独立的病例,原来可以用一个微信群和一场KTV聚会串联起来……
这些病例的感染过程之所以能够“破案”,是广州疾控人严谨、细致的流行病学调查的结果。流行病学调查质量关系到能否及时确认传染源和潜在感染者、控制疫情进一步扩散。
袁俊作为广州市疾控新冠肺炎防控应急处置组组长,带领疾控“侦探”队员们,抽丝剥茧,破解了一个又一个的病毒传播“谜案”。
近日,广州的疫情防控重点转为境外输入病例,他们的工作重点也转移到对境外输入病例的流行病学调查和处置,通过详尽流调,提前“锁定”一部分高风险入境者。
援疆归来半月又上战“疫”一线编辑本段
2020年大年初三,袁俊被委任为广州市疾控中心新冠肺炎防控应急处置组组长,此时距离他援疆结束返回广州才半个月的时间。
在此前的三年里,袁俊在千里之外的新疆疏附县人民医院先后挂职副院长、院长,原计划一年半的时间,后来因为“感觉好多事情没完成,想继续完成”,便又留了一年半。为了在回广州前尽量多干,他在最后一年里就没回几趟家,一年在家时间只有10多天。
袁俊是个二孩爸爸,大儿子是2006年他在北京培训期间出生,小女儿出生两个月他又出发去新疆,对女儿来说自己就是手机“视频里的爸爸”。
因此,他对缺席两个孩子的成长常感到亏欠,“本来想着,自己长期不在家,这次回来不要再出去‘漂’了,要好好陪陪家人和孩子”。
可是,这个愿望实现的时间又要往后推了。在袁俊结束援疆回到广州的休整期间,广州的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形势逐渐紧张,他在家里也没闲着,天天关注疫情发展,终于忍不住向单位请战。第一次,中心领导让他继续在家休整;袁俊再次请战,获得批准,正式回岗工作。
袁俊表示,自己在大学就是学预防医学的,非典、H1N1甲流、H7N9禽流感、埃博拉防控等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时都在一线。
他说:“这次疫情,是最能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也是国家和人民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作为一名公共卫生医生、一名党员,我必须要冲到第一线,要不然,我的人生会有遗憾。”
跑现场追查病毒来龙去脉编辑本段
流行病学调查是疾控部门在传染病防控中的核心工作之一,也是袁俊所带领的市疾控中心应急处置组的主要工作,目的就是追查出病毒的来龙去脉。
为了重塑传播链条,袁俊和同事要去病人家、去医院、去病人发病前14天去过的各种场所,找病人、找接诊医生、找所有能查找到的在这14天里密切接触过的人,观察现场环境是否有可能导致传播的条件、了解他们的行踪。袁俊说,病毒传播的过程在每一例病例上都不一样,流行病学调查需要运用大量的逻辑推理思维去发现问题、论证问题,医学知识只是“破案”工具之一,还往往要用到跨学科工具的辅助,如环境学、社会学等,微信支付、羊城通记录等大数据,也成为疾控“侦探”们的线索。
流行病学调查决定着防控工作是否精准,能否对传染源和传播途径“尽早掌握”,袁俊作为应急处置组组长,建立了200多人的市区联合流行病学调查队伍,加强培训和流调质量。
流行病学调查报告质量因此在短时间内得以大幅提升,每个病例和追查出的其密切接触者的比值,从1月份的1∶2增加到了目前的1∶13,确保了防控效果。
一次,广州的一名确诊患者告诉疾控人员,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发出了一张照片,背景似是同在隔离场所。疾控人员摸查发现,这位网友的姓名竟然同样出现在确诊名单中,进一步调查得知,两人同在一个微信群中,虽然互不熟识,但发病前一起到KTV聚会,如此,两个病例关联在了一起。
不久后,又一名同一场合到过KTV的群友也被确诊。通过疾控“神探”的调查,一些看上去互不相关的病例被关联到了一起。
提前“锁定”高风险入境者编辑本段
近日,袁俊的工作重点转移到对境外输入病例的流行病学调查和处置。全市抽调精干力量,成立了市区两级流行病学调查队伍24小时待命,在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和白云国际机场派驻两个流行病学小组驻点,对每一例确诊病例开展详尽的流行病学调查和密切接触者的甄别和追踪。截至3月25日24时,全市累计报告境外输入病例49例,甄别的密切接触者超过1600人,工作量持续增加。
“对于输入病例在境外的行踪和密切接触者,我们也会进行详细了解。”袁俊说,通过流行病学调查,疾控人员掌握到其中一些境外密切接触者回国的计划,及时通报信息,提前布控,在口岸直接发现该类高风险人群,“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及时发现输入病例进行管控,减少本地传播的风险。”
袁俊说,新冠肺炎的流行病学特征很多都还没被摸透,因此除了要对个案进行研究,还要对繁杂的流调信息进行梳理、归类,凭借专业知识提炼出核心信息,找到线索,发现病毒的蛛丝马迹,通过真实案例中总结出病毒的特性,以利于进一步科学防控。
“新冠病毒比SARS病毒要狡猾,因为感染者可能不发烧、没症状,从防控来说,给我们增加了很大的难度。但是,即使是再大的难度我们都要想尽办法,尽快地把它控制住,压低流行态势、延缓传播进程,给疫苗的研发、生产以及临床寻找有效治疗手段去争取时间。”袁俊说,“只要能尽早控制疫情,所有的苦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