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牙齿

30多岁的美貌少妇钱叶红经常去看牙，她跟熟识的牙医刘军讲起自己背上受过伤，一到阴天下雨就会疼痛发作，由此引出了对往事的回忆。70年代末，少不更事的中学生钱叶红当众“揭发”了一个男生对自己的暗恋。后来当事人意外离去，她只能把复杂的情愫随着背部的伤痛深埋心底。大学快毕业时，实习医生钱叶红因为玩牌认识了一个中年男病人，两人展开了热烈的爱情。在这段感情分崩离析后，她飞速进入了无爱的婚姻。这次来到诊所，她就是想拔下一颗“爱情的牙齿”……

导演Director

伤痛是通往爱情的捷径

这个故事诞生于倾听友人的一次生活讲述之后。

我力图勾勒女人的内心史，主人公钱叶红有着随时代而变的身份，动乱年代的女老大，医学院的天之骄子，倒霉的女青工，平淡婚姻中的少妇……

但真正构成她内心体验的不是时代的风云，而是伤痛、爱情和记忆相互缠绕的复杂关系。经历了十年，三个男人之后，她忽然发现，伤痛是通往爱情的捷径。

所以在讲述七八十年代生活的电影浪潮中，本片的意图不在于时代的怀旧、反思或质询，而是力图将个人从时代和社会中突出出来，寻找剧变中的不变。如果电影是记忆，本片力图对抗的遗忘不是逝去的时代风貌，而是在各个时代一直流淌的深刻人性。

关于风格与内容

这是一部北京女混混十年间的风流史，也可以说是一部女版的《

1.  

（一）爱情的脊梁爱情使男人和女人离开父母，二人连为一体，这本不受时代精神的限制，但我们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爱情被捆绑的例子却是那么多。无论是在西方还是东方的一些特定时期，个体的爱情表达都会被某种高尚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所禁锢，这符号的手指着人说你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人的渺小在于，我们仿佛是线牵的木偶却还以为的确是自己。在与《阳光灿烂的日子》或者《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相同的年代，个人谈爱情是多么自私猥琐的事情，仿佛腐朽的资本主义高脚杯中的酒，离社会主义群众的饭碗太远了。并不是满怀青春的孩子们只有革命理想没有爱情幻想，只是情感中的某部分被清洗了，剩下的是王朔们所回忆的青春残酷。以至林洁与男生接吻，就立刻成为同学所排斥的对象。也正因为此，钱叶红才当着同学的面读何雪松写给她的情书。为此，她的后背挨了何雪松一板儿砖。这大概是又爱又恨而喷发出的力量所促成的。后来何雪松溺水身亡，留给钱叶红的是他亲手缝的背垫。我喜欢影片刻写了这种痛的记号——这种能感知天要下雨的背痛，同时也是从麻木中被打醒的对爱情有所感知的能力。（二）爱情的死胎从丧失爱情能力中找回爱情本能的钱叶红，也从一个蛮横霸道的学生大姐变成一个温顺体贴的女子。在与病人的交往中，她爱上了比她大十六岁并且有家室的孟寒。在把身体给了孟寒之后，天在下雨，但她的背却没有痛——原来曾经的爱情亏欠和伤痛是可以被新的爱情所代替的，一种拯救般的洗礼，仿佛使她的肉身也得到医治，新酒装在了新瓶中。然而，那一次的偷吃禁果，遗憾就进了二人的世界——钱叶红有生下孩子的念头，但为了所爱的人，她决定堕胎，孟寒在她的教导下成为堕胎的手术医生。胎堕了，那一刻她说杀一个人怎么这么容易。也在那时，她的背又开始痛了。第三者的情感关系注定是一种门窗之内的关系。当事情被揭发时，尽管孟寒在检讨中出卖了她，钱叶红那种倔强的性格使她承认事情就如孟寒所说。于是，她被开除学籍成为宰猪厂的职工。在火车上，钱叶红掏出一张红桃A。红桃是心型，但离别的言语都无奈地放在肚子里。爱情也将成为死胎。这是另一种痛的记号。（三）爱情的牙齿爱情是通往痛的捷径，痛是走向空缺的小道，于是人们渴望再一次有替代来医治，并且越快越好。生活使人经不起折腾，反抗终究是折磨，假如一根冰棒能使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那么，前途如何还用放在眼前吗？我们暂且解决口渴，喝下那碗红豆汤。同样的，人们可以暂且越过爱情直接走入婚姻。

结婚时，钱叶红说丈夫魏迎秋的虎牙好看。婚后，丈夫每年只有20天的探亲假。两人越来越陌生，直至走向离婚的门槛，丈夫用钳子拔下自己的虎牙送给她。他说只有痛才能让他记得。影片最后，钱叶红要求牙医也给她拔掉一颗牙——和魏迎秋那颗相同位置的虎牙，并且不用任何麻醉，因为她也想尝试那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