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倩:从女中音到女高音,每一处人生转折都是最好的安排
歌剧女主角的命运常常伴随着戏剧性的跌宕和转折,作为歌剧女主角的演绎者,女高音歌唱家宋倩的人生也宛如一出戏剧。
她从小的梦想是独唱演员,结果却进了合唱团,留学意大利数年后,她一跃而为独唱演员,更从原来的女中音变身为女高音。
“人生的每一处转折,是机遇,更是挑战,其实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宋倩说。
“在意大利很快乐,我的意大利名字Gioia就是‘开心’的意思,但我总想着,应该回到祖国去,推动中西方歌剧的交流和融合。”
2019年6月20日晚,宋倩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举办“归来的星光独唱音乐会”,“伯乐”栾峰担任主持人,特邀嘉宾里有魏松、戴玉强等前辈。
音乐会上,宋倩演唱了众多经典歌剧选段,既有观众耳熟能详的《托斯卡》《阿蒂拉》,也有堪称“女高音试金石”的《诺尔玛》。今年适逢新中国成立70周年,她也特意献唱了多首祝福祖国的经典,包括《我爱你中国》《我的祖国》《我和我的祖国》等。
宋倩选的都是自己喜欢且有难度的曲目,反反复复删减了很多次。准备过程中,宋倩笑说,开一场独唱音乐会比唱歌剧更难,至少歌剧会有对手戏也会有休息的过程,独唱音乐会的挑战大得多。
前不久在辰山草地音乐节,得知宋倩要开音乐会,中国新生代三大男高音石倚洁、韩蓬、薛皓垠嘻嘻哈哈一起给她录了俏皮的祝福视频。无论是作为朋友、搭档,还是作为唱高音的“同行”,他们关系都非常好。
但宋倩说,其实自己经历过几次大的人生转折,才正式确立了女高音的身份。而第一次大的转折,是终于能确定自己的位置。
宋倩大学本科读的是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2004年毕业后,她考入上海歌剧院,由于梦寐以求的歌剧团不招人,她去了合唱团。
“我爱歌唱,虽然暂时没进歌剧团,没做一直想做的独唱演员,但我心态很好。”她说,自己从来都深知人生有顺境有逆境,考入上海歌剧院留在文化重镇上海,已经很顺利了,暂时没法做独唱演员,“就自己用功,时刻做好准备呗。”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一年之后,宋倩就等来了改变人生的机会。
在参加团里2005年底的考核时,宋倩精心准备了《灰姑娘》,实力和风格引起了评委栾峰的注意。栾峰是旅意男低音歌唱家,在国内外歌剧界都有声望。两个月后,宋倩自费跟随栾峰到意大利参加声乐比赛,最终进入决赛,并获得两个奖项:优秀歌手奖和最具潜质新人奖。
宋倩获奖时恰逢中意文化交流年。2006年,她成功申请到国家公派的机会,并得到访问学者的奖学金,可以在米兰威尔第音乐学院进修学习一年。她也是该学院成立以来第一个顺利毕业的中国人。
在歌剧故乡,宋倩真正沉浸在了歌剧的魅力中,也因此她决定,辞掉上海歌剧院的工作,留在意大利继续深造。她相继跟随歌唱家达涅拉·黛茜、斯卡拉歌剧院艺术指导马西米西阿诺·布罗学习,同时就读于米兰音乐研究学院声乐专业,师从声乐家尼考蕾荅·扎妮妮和指挥家布鲁诺·达尔·本。
“在意大利的日子其实很辛苦。”在国外,宋倩彻底被生活磨练,有过语言不通的种种尴尬,有过为尊严与房东争吵露宿街头的无奈,也有过被人暗算手机被抢的惊险,但宋倩把这些都当成命运的馈赠,更坚定了唱歌剧的决心。
在意大利学习的第三年,尼考蕾荅·扎妮妮建议宋倩改唱女高音。宋倩尝试改变,并迎来第二次职业转折,“尽管转变的过程很痛苦,但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声音和状态后,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
从女中音变成女高音,具体难在哪?宋倩解释,“从女中音转换成女高音,使用的演唱技术不一样,经常用的声线也不一样。演唱的艺术作品基本不同,以前的作品都要推翻,要像一个初学者一样重新开始。”
她强调,“这个阶段很重要,它让我坚定了歌剧是我一生要忠于与热爱的艺术,并把它作为事业,全力以赴去了解、去学习。”
2014年,北京国家大剧院创排歌剧《玫瑰骑士》,邀请宋倩出演玛丽安娜,宋倩最终做出了回国的决定。不久,她得知上海歌剧院在招聘,宋倩成了当年唯一一位考进歌剧团的歌唱家。这一次,她是独唱演员。
自豪,但推广歌剧的责任感也更强烈了。回国短短几年,仅上海歌剧院的制作,宋倩就已经完成了《曼侬·莱斯科》《阿蒂拉》《蝙蝠》《茶花女》《丑角》《雷雨》《原野》《风往哪个方向吹》《赌命》等十几部歌剧,几乎每一两个月就要参与一部新制作歌剧的排练与演出。
“我想把离开国内这几年的时间用歌剧补回来。”她说,“所有的艺术表现无非是人类的情感,音乐是没有国界和线条的。音乐是你只要感受到了,进入了灵魂和心灵,就会不同。艺术就是一种表达,美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