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背上挨22颗子弹幸存 被俘逃脱救妇女
在成都金牛区的沙湾小区,经常可以见到一位穿着“军装”、胸前别着“勋章”的瘦小老人,他就是91岁的抗战老兵罗见渊。
8年抗战,老人一生难以忘怀。他至今爱穿着仿制的“军装”,只因为“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打过日本侵略者,我很自豪!”2015年7月26日,老人照例穿着“军装”出门。70年前的这天,敦促日本投降的《波茨坦公告》签署,罗见渊忍不住要和老街坊“再摆摆当年的龙门阵。”
少年从军 见识“血流成河”
罗见渊参军时,还不到14岁。1937年10月,抗日军队路过忠县驻扎,他和一位连长交谈不到5分钟,便就此改变了一生。
“他只问了我两句话,‘想不想当兵?’‘怕不怕死?’”罗见渊说,当时家里只有一个后妈,父亲远在百里之外教书,“我宁愿自己当兵找饭吃,就悄悄跟着部队走了!”
在忠县,罗见渊和新兵们一起集训了两个多月,很快由四川保安团整编成陆军30集团军72军新编13师37团2营2连。“每人发了一支短马枪,两颗手榴弹,50发子弹、8斤米,以及斗笠、绑腿和草鞋。1937年腊月,直接开赴湖南九江。”从长江顺流而下时,罗见渊就见识了战争的残酷,“轮船晚上在三峡停靠时要用网铺满船,上面再伪装上树枝,避免敌机发现扔炸弹。”而刚到九江的那天,“我们还在生火做饭,上面就来了命令,要求急行军去接应另一支部队。”
彼时,另一支部队正在赣江边阻击从安徽前往武汉的日军,“我们的部队提前破坏了铁桥,敌人的坦克和大炮过不来,便要用汽艇强渡。日军每次冲锋,天上有飞机,地上有炮弹掩护,子弹一梭子一梭子地打。”“我们打了七天七夜,双方死的人漫山遍野。当时我们师有两千多人,战后只剩了800多人。血流到河里,水都腥臭。”直到第8天友军前来增援,部队才成功突围。两个月前还是学生的少年,初上战场,“除了第一天有点怕以外,就再没虚过。”
九江一役后,罗见渊所在部队奉命在江西休整,补充新兵。1940年11月,又受命参加第三次长沙会战。双方激战中,罗见渊一组的军官、装弹手、机枪手都不幸牺牲,他就接过机枪,继续射击。双方僵持了40天左右,被国军围困的日军才冲破防线撤了出去。那一仗,罗见渊的耳朵被炮弹声震得失聪了好几天。
1942年7月,罗见渊的部队受命阻击从广州、福建来增援赣州的日军部队。当时,罗见渊已是尖刀连的一名班长。在一次战斗中,30多个日本兵悄悄逼近了罗见渊所在的尖刀连阵地。“我用手榴弹炸死了两个敌人,但他们也把我们一组的另两个士兵打死了。就在我准备肉搏时,一个日本鬼子从后面杀过来,一刀就戳在了我脑壳上。”罗见渊不愿白白送死,他一只手死命握住刺刀,一只手从绑腿里悄悄解下匕首,一刀戳穿对方肚子。鬼子死了,他抢过背包和4颗手榴弹,直接从所在山头往另一边滚下去逃走。
满头是血的罗见渊被当地一个农妇救下。她用土法拍了老姜在罗见渊伤口上,又用他的绑腿草草包裹,在深夜带着他往国民党的部队驻地赶。路上,血流过多的罗见渊头晕眼花快要挺不住时,当地老农把喂猪的红苕给他舀了一大碗,才让他吊着一口气找到了30多里地外的部队。
22颗子弹打中背 竟然死里逃生
1943年11月,侵华日军发动了常德会战,在这场会战中,罗见渊幸运地死里逃生。
罗见渊说,常德会战刚爆发时,他所在的部队仍驻扎在江西。经过四天四夜急行军,罗见渊所在部队赶到常德德山。岂料还在路上,便看到溃不成军的友军被打下来。原来,日本人派出了骑兵冲锋。此时,罗见渊部队的师长灵机一动,命令士兵拆下绑腿拴在一起。当日军故伎重施继续放马过来时,国军一边牵起层层绑腿,一边用机枪扫射,竟然让日本兵的大洋马和骑兵损失了三分之一左右。
当防线顺利交接,部队很快接到新任务:攻占德山被日军占领的一座岛。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罗见渊和另外35名敢死队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掩护下,悄悄泅过河,破坏敌人的驻防铁丝网,以方便主力部队进攻。“老天相助,敢死队一连破坏了三道铁丝网,敌人都没发觉。但就在一位士兵打信号弹通知大部队过河的时候,却一不小心碰响了敌人挂在铁丝网上的罐头。瞬间,敌人打响照明弹,6挺机枪便朝我们扫射。”此时,完成了破坏铁丝网任务的敢死队,也开始端起枪在交通壕里和敌人拼杀。就在罗见渊用马刀杀红眼的时候,其他人在他身后大喊,“班长,你已经遭了,皮带都打来吊起了,身上有血!”这时,罗见渊才感觉身上火辣辣地痛。
战斗结束后罗见渊被送到战地医院,才知道自己背上钉了22颗子弹,这些子弹全部钉在了他的背包上。“我们过河的时候,背包就打得焦湿。我以前缴获的日军的呢大衣、毛毯、牛皮鞋和胶鞋浸了水,再加上机枪离得远,才没打穿背包。”但从他腰部擦身而过的子弹,在打断皮带后仍然把两侧的皮肉打得稀烂。他在医院治了20多天,伤口都不能愈合。医务主任和护士长怜惜他才20岁出头,就这样死掉可惜,给他打了一针珍贵的“盘尼西林”,让他两周后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