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 作品名称
-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 外文名称
- 国境の南、太阳の西(日文)
- 文学体裁
- 长篇小说
- 作者
- (日)村上春树
- 首次出版
- 1992年
- 作品字数
- 105千字
目录
20世纪60年代后,日本社会就出现了所谓的“
主人公初,出生在1951年的日本战后“
现代人精神上的虚空
主人公初——“我”,一直生活在没有意义却又在对生活意义的追求中,他由此产生“生存虚空”的感觉。“我”极度缺乏内部精神的存在感,他生活在物质丰盈的大都市却难以找到精神的皈依。“我”的生活,看似如此完美:东京有两家兴旺的爵士乐酒吧,箱根有一所幽雅的别墅,温和的妻子,可爱的女儿,可以说家庭美满、事业有成,但内心却是缺失的,作品曾多次的提到“不完整”。这种缺失并没有被物质填补,反而因物质的丰盈而加剧。所以,“我”一直在极力的寻找,找寻那个在这个世界里不能得到满足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的理想世界。“我”的这种缺失感,与年少时的经历有关,尤其是同岛本的朦胧情感有密切关联,以致对岛本的思念占据了整个作品的绝大部分。岛本作为彼侧世界的幻影而存在。作品中“我”与岛本的关系,跳出常规爱情浪漫、缠绵的成分,作者把这种爱情,提升为一种人际关系,结合情感发展,写出了“我”在爱的过程中的自我独立与成长等问题。
初于1951年出生于一个安静城郊的中产阶级住宅区里。周围人家的生活模式都几乎一致,在这种情况之下,稍稍的特殊可能会被无限放大,变得引人注目。而不幸的是“初”就是这么一个特殊体,独生子的这种特殊身份(当时一般家庭都有两到三个孩子)一直在困扰着他。由于日本人传统的中流意识影响,人们一般对特殊人群有排外倾向,很难被大众接纳。而且,当时人们对独生子都持有一种偏见:独生子受父母溺爱、体弱多病、极端任性。初在这种偏见下,自卑而孤僻,没有真正的朋友。觉得自己“特殊”, 着“某种欠缺”,担负着很沉重的精神压力。
少年时代的“我”始终为此有些自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可谓特殊存在,别人理直气壮地拥有的东西自己却没有。小时候,“独生子”这句话最让“我”受不了,每次听到,“我”都不得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这句话总是把指尖直接戳向“我”:你是不完整的。总之,在该作品的起初,主人公好像总是同身边人之间有厚厚的隔阂,无法与外部世界沟通,独自过着孤寂的日子。
初在小学六年时候终于遇到另一个独生子,就是小学五年级末的时候转学而来的岛本。孤寂的初第一次遇到同是独生子的岛本,发觉彼此之间有许多共同点,两人很快就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起听音乐,看书。遇到岛本使初在那“难以忍受”的孤独世界里,得到一种极大的支撑力量。对主人公而言,岛本的存在和出现绝不仅仅是结束孤独的一个伙伴,更重要的是从其身上找到心灵共鸣,所以可以说岛本是填补他生命中的缺失感方面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然而小学毕业之后,初和岛本分别进入不同的中学。因种种原因两人渐渐疏远,最终不再见面,再无联系。同岛本的分离,对主人公的影响十分深远。不仅意味着失去了唯一的挚友,也不单单是二人之间构建的那个纯真美好世界的消逝,主要是,使其切实体会到那个好不容易能补充自己缺失感的重要角色不见了。对一个少年而言,这是一种巨大的创伤。不去见岛本之后,“我”那温馨的记忆不知给了“我”多少次鼓励和慰藉也经常怀念她。在整个青春期这一充满困惑的痛苦过程中,很长时间里,“我”在自己心中,为她保存了一块特殊园地。
初和岛本是以“独生子”为纽带连接在一起的。初在现实生活中总是难以摆脱一种虚无的感觉,并为此而困扰,企图从岛本那里得到解脱或者说满足,从而走出这种困境。就本质而言这是把一个人的孤寂延伸为两个人的寂寞。
同岛本分别之后,再没有人能开启初的内心世界。但他并未因此而止步不前,“在‘我’走近世界的同时,世界也走近了‘我’”。他还是选择面对现实,成长为了一个普通人。纵观主人公整个青春期过程中,主要表现为自我探求的迷茫状态,具体而言以一种看似叛逆的状态寻求自我与现实的协调。
高中时期初走出了少年时代的阴影,不再特殊,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而且还结交了几位朋友,甚至女朋友——泉。初也坦言泉对自己的重要性,如果没有泉的陪伴,自己的青春时期会更加的单调、暗无色彩。尽管如此,和泉在一起却并不能填补他心中的孤独感。对于青春期的主人公而言,爱情既有摆脱孤单的精神需求,还有对肉体的好奇和渴望。但是,在精神层面,在同泉的交往过程中,初依然保持着那种固有的缺失感,另外在泉的身上也未能发现任何为自己所特有的东西。因此,交往时间越久越是感觉到深深的孤独。加之,由于肉体难以得到满足,初最终采取了对爱情的背叛,或者说叛逆的态度。这种背叛最终不仅深深伤害了泉,也给他自己带来了不可弥补的遗憾。
现实中,初严重伤害了泉,损毁了她。泉受到怎样的伤害怎样的损毁,初也大体想象得出。泉没有考上以她的成绩本应手到擒来的大学,而进了一所名字都不为人知晓的女子大学。在损毁泉的情感同时,“我”也损毁了自己。整个青春期,对初而言最重要的是爱情,他希望能在爱情中寻找到那种缺失感,甚至希望可以通过爱情填补内心的孤独。但是他的爱情又挣扎在精神和肉体之间难以平衡。可以说对泉的爱情的背叛,是初成长路上难以避免的选择。虽然,在该文本中,曾反复提到初自己的悔恨之情,甚至对自己产生强烈的厌恶感,但他还是明白“‘我’无论如何只能是‘我’,仍将重复同样的错误,同样伤害别人,同时损毁自己”。伤害与被伤害,伤害与自我伤害,这些因素,可能是现代社会最普遍、最难以避免的内容。作者通过该作品引导读者,接受无奈的现实,继续前行成长。
顺利升上大学后,初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我’打算在新的城市获得新的自己”。然而,大学生活却远非他期望的那样,完全乏善可陈,终日碌碌虚度。甚至对当时席卷校园的“学园斗争”也没有多大兴致,“‘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那样的政治斗争投入全副身心”。无论参与与否,那场席卷整个日本的政治风暴,在当时的大学生内心的留下的印记是相似的。初的身上同样刻有时代的烙痕“一度仿佛足以摇撼时代的巨大浪潮,也如失去风势的旗一般颓然垂下,被带有宿命意味的苍白的日常所吞没。”政治风浪过后,人们的精神世界如洪水过后一片荒芜,放弃理想,被动地进入社会。“我”有些心灰意懒,觉得自己的人生已走到尽头,这期间几乎不曾同任何人有心灵上的沟通,对于“我”可谓冷冻起来的岁月。“我”比过去还要深地蜷缩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社会现实的无奈使人迷茫,理想主义的人格又难以使其随波逐流。初以一种看似反叛的态度试图跳出现实生活,孤独而执着得寻找自身的缺失,保持自己过自认为有意义的生活。
村上春树体恤到了现代人在现代化进程中被裹挟的状态和心灵上的困境。通过该作品,把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中,都市青年心灵深处的失望和无力、忧愁和感伤传达给读者。岛本可以说是“我”过去生活中所有梦想和希望的所在。一直以来,“我”体察着自己的“缺失感”并追寻着能摆脱困境的理想之境,而岛,本是通往理想之境的唯一突破口,但在箱根一夜后岛本消失了。岛本的消失意味着“我”迄今为止所有理想的破灭,但是作品没有终止于幻灭,而是迈向新生。该小说最后,在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的推动下,“我”带着不安和些许期许迎来新生的世界。选择了活着,选择了现实,选择了回归妻女,尽管“我”依然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之前一直在追寻“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的风景,最后却发现得到之日即终止之时,寻觅的过程亦是消失的过程。承受其对身心的蚕食之后,最终决定结束精神的流浪,真诚地回归现实世界。朝着未知的未来,背负着自己的脆弱,勇敢地向前走去。
这种回归的契机,实质上是主人公的心灵从虚幻到现实的转机。所谓的契机,具体就存在于生活中,“我”敏感感受着心灵的褪脱,看着自己成长的伤口结痂愈合,也许曾经迷茫时岛本是唯一的心灵港湾,但接受岛本消失的事实,同时意味着自我力量的觉醒。因而坚持和找寻的过程,实则就是摆脱困境的过程。在情节发展上,则体现为代表幻境的岛本的消失,留在现实的“我”承受着曾经的理想的破灭,最终接受的现实回归家庭,开始新的生活。
透过该作品,作者传达的,不仅仅是现代人的孤独和无助,更是经历过孤独和无助之后心灵的成长,是挣脱虚无之后更真实的人生。该小说情节的推进,就是主人公精神的成长历程。作者把对孤独、自我、价值观、爱情等的审视和观照融入该作品里,带给读者思考和体悟,为人类更深刻地认识自我、确立完整的自我存在、形成良好的社会氛围有着积极的作用和意义。
叙述视角
作者在该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内视角,使叙事视角平易化,从而与读者拉近距离在此基础上又善于创造“陌生化”的艺术效果,从而与读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暗合了读者的心理,调动读者积极参与文本的再创作,在读者和作家之间建构起一种互动似的默契关系。
“黎明时分,‘我’终于放弃了睡眠。‘我’把对襟毛衣披在睡衣外面,去厨房冲咖啡喝着。‘我’坐在餐桌旁,眼望着渐次泛白的天空。实在已有很久没看天明了。天空的尽头出现一道蓝边,如沁入白纸的蓝墨水一般缓缓向四面扩展。它竟是那样的蓝,仿佛汇聚了全世界大凡所有的蓝,而从中仅仅抽出无论谁看都无疑是蓝的颜色用来划出一道。‘我’以肘拄桌,有所思有无所思地往那边凝望着。然而,当太阳探出地表以后,那道蓝色,顷刻间便被日常性白光吞噬一尽。墓地上方,只飘浮着一片云,轮廓分明的、纯白色的云,仿佛可以在上面写字的清清楚楚地云。另一个新的一天开始了。至于这新的一天将给‘我’带来什么,‘我’却无从推断。”《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小说,通过“我”的视界的推移和不断诉说,读者会愈发感受到“我”的特点。
成长小说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描述了主人公初从小学六年级即12岁到36岁的成长过程。作者在初对生活的直接体验中,至少详细叙述了5场恋爱或性的遭遇:和少女时代岛本的情谊青涩懵懂;和泉的恋爱温暖单纯;和泉表姐的性爱粗俗沉沦;和成年岛本的婚外恋刻骨铭心而又激情飞扬;和有纪子的婚姻平淡无波却美满和谐。此外,还有初上大三时的同居女友,与初双重约会的跛腿女孩,有纪子怀孕时初的几次“轻度”婚外性行为,对这几个人虽轻描淡写、着墨不多,但她们也算是初成熟与成长过程中一个个小小的路标。
但是,在每一场“爱”的背后,初都会感到某种缺失,都会不断地寻找自我认同、不断评估自己的价值观。作为独生子,初一直认为自己是孤独的、特殊的存在,12岁遇到同为独生子的岛本才填补了这一缺憾感,但是与岛本失去联系后,初重新陷入迷茫。直到升入高中即将成为成年人时,初恋女友泉用她的温柔与温暖,在心理上给予初充分的认同和肯定。但是从小就被贴上“体弱多病”标签的初,在高中时代身体健壮接近成熟,他需要某种仪式帮助他摆脱这顶帽子并跨入成年人的队伍,这时泉的表姐适时地出现了,没有爱情没有交流,只有身体上的相亲,这在肉体上给予了初认同。这样初在心理与生理双重层面完成了向成人的过渡、撕掉了独生子的标签、实现了自我认同。
初生活在日本经济高速发展期,他对这样“一式一样”的资本主义社会并不认同,但他的岳父却是这样的资本主义逻辑下的暴发户,而他自己又依靠岳父的力量获得了大量财富,这使初再次出现自我认同危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此时,岛本再次出现,给予初心灵上的慰藉,把初引向理想的彼岸,成为初摆脱现实的出口,但就在初选择为岛本抛弃一切时,岛本突然离开,又把初推回现实世界的入口。初在现实的入口和虚幻的岛本之间苦苦挣扎时,一直默默无言的妻子有纪子突然显示出强大力量,一点点把初引领回现实,初最终怀揣梦想回归现实世界。这样,初通过生命中的几位女性,不断进行自我寻找、自我确立、自我认同,最终完成成长。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善于从“人”的视点出发,又回归到人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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