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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久

李明久,男,河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生于1939年,号长白人、踏山者别署卧山堂主,吉林榆树人;擅长山水画.毕业于哈尔滨艺术学院美术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香港艺苑集团艺术顾问,河北省美术研究所名誉所长.
中文名称
李明久
出生日期
1939年
毕业院校
哈尔滨艺术学院美术系
代表作品
《瑞雪》《太行魂》《狼牙山浩气图》、《江李明久山无尽》

目录

1939年生,祖籍

个人展览:

《李明久画展》/

画集:

《李明久画集》  

作品《瑞雪》第六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获铜奖  1984

李明久画作李明久画作

《太行魂》获日本石川县松任市《86国际美术展》优秀奖 1986

国务院授予特殊津贴专家待遇  1992

陈列:

《狼牙山浩气图》、《燕塞湖》(合作)人民大会堂河北厅(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太行雄姿》  钓鱼台国宾馆会见厅

《春到太行》  京西宾馆

《江山无尽》  京西宾馆党中央会堂主会场

《天纳百川》  国家商务部部长国际贸易谈判厅

名家说画

我以为李明久先生的山水画艺术及其发展过程,简言之,以1988年由于转换创作题材,出现一次较大转折。此前,以北方大山大水为主,此后,改画运河风情。前者意在塑造刚猛之境,而后者则侧重抒发阴柔之美。画家笔下的大山大水,多取材于他的脚下,多年来他入八百里太行,饱游饫览,占有大量的素材。因此,其作品具有丰厚的生活底蕴,或重峦叠嶂,势态雄强;或群峰耸立,峥嵘各异;或峤岭高峙,颠连缥缈;或秀岩崚嶒,淡岭遥没;或一山孤处,岗崖林壑分布其次,或飞瀑直下,巨松枯藤转引相接;或乱岗如积,或云遮雾绕,或开阔千里,或曲折入微,皆深沉雄大,气势磅礴,发人振奋。

文/贠冬鸣

寻根溯源

1939年,“满洲国”农历七月二十七日,李明久,出生于吉林榆树县忠善乡西万泉岭村。该村距松花江9公里,地处松辽平原。

李明久籍贯吉林榆树,“根”却在山东登州府。登州府衙门驻地蓬莱,其行政区域大抵相当今之烟台威海。宣统退位,北洋政府于民国2年2月废除府州制,登州遂在中国版图消失。由此推断,其先祖为生计所迫闯关东,大概不会晚于民初。

李明久画作李明久画作

榆树县位于吉林中北部,松辽平原腹地,历史沿革绵长。考古发现,早在远古时期,就有人类在榆树繁衍生息。距今约5~1万年前出现的“青头山人”、“榆树人”、“安图人”,是吉林古人类文明形成的重要标志;清代黑林镇太平川于家有“叔侄五进士、兄弟两翰林”的记载。榆树自然资源丰富,松花江滔滔北上,流经榆树四个乡镇;拉林河涣涣东来,横贯榆树九乡黑土;卡岔河纵贯南北,滋养着两岸数十万乡亲。盛产玉米、大豆、水稻、高粱,素有“粮豆之乡”、“松辽平原第一仓”的美誉。尽管土地肥沃,富庶却不倾斜李姓登州移民。及至父亲李鸿彬扛活打短工大半生,终悟出读书之潜在价值。遂节衣缩食将其独子送入私塾,且为其酿名李铁子。

光复后,私塾改为官办小学。伪满“国高”毕业的先生陈梦周见铁子沉湎绘事,“桃园三结义”、“八路军打飞机”等皆惟妙惟肖,遂将“铁子”更名为“明久”,言其日后必成大器,且声名久远。10岁那年,画师陈真来西万泉岭绘家谱,李明久将画满年画的草纸呈上,画师抚摸着他的头,连说后生可畏!

1955年,李明久得小学教师秦政功及肖淑卿二先生支持和资助,考入榆树三中。旋即家母身染痼疾,遂中途休学侍奉,直至老人驾鹤西归。复学后,其用功愈发深苦。由孙凤桐先生指授西洋素描画法兼及国画,黄胄、李可染、吴镜仃、秦仲文、胡佩衡等等,皆为其顶礼膜拜的偶像,其画技日渐长进。那时,学生会文艺部长李明久面庞阳光纷呈。在校园、在街头,挥动板刷绘制巨幅宣传画,以讴歌“大跃进”和“三面红旗”。

作为榆树县代表队队员,李明久参加了吉林省冰上运动会速滑项目。比赛时所有运动员都冲过终点,众目睽睽之下他仍然坚持滑完最后一圈半。“凡是画画呀,一张画没画好,废掉、直接扯了的很少。越是这张没画好,越是要下工夫调整好,把废画变成基本上能过得去的一张完整的画。”执著和毅力,贯穿李明久整个人生。中学毕业后李明久遵从父命,考入邮电部长春电信学校。但绘画之于机械图表,是自由是无遮无拦,李明久的学业终于荒废在简陋的画板上面。

因迷恋绘事,不时向《吉林日报》、《吉林农民报》、《吉林青年报》投寄漫画和剪纸,且时有佳作刊登,学业几近荒废。那时李明久从未萌生做画家的奢望,仅是幻想日后能做一个报刊的美术编辑。“剪纸都是根据自己熟悉的生活,进行创作的。比如说学生劳动,为农业社拾粪。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剪纸艺术家申沛农。”他回忆说。经再三权衡,李明久最终决计退学报考美术院校。命运不该让这位农家子弟终生躬耕垄亩,旋即便考入哈尔滨艺术学院预科。录取通知书款款而至,捉襟见肘的家境无力支付学费,是镇上好友镶牙师傅陈太倾囊相助,李明久才得以成行,那是大饥荒的1960年。

由于学业优异,李明久提前升入中国画专业本科。此间,得吴镇东、刘忠、尹瘦石、陈位昆、廉圃、郝石林及外聘教师关松房和黑龙江美协王仙圃诸前辈指授,立志成为山水画家。其千山写生画稿深得关先生赏识,随后被《哈尔滨晚报》采用。关松房先生早年参加比利时国际博览会,青绿山水画获银盾和奖状。此后曾任故宫博物院编纂兼第一科科长,与齐白石同期被北京中国画院聘为画师。

怀揣毕业证书,李明久走进中共黑龙江省委《人民公社建设》杂志社,后调入《党的生活》杂志社和黑龙江日报社。在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年代,从事主题性人物画创作,的确能使美术家陡然“发迹”。作为 “红画兵”,李明久以连环画形式,讴歌战斗在越南抗美斗争前线的少年;利用速写和刊头,来占领毛泽东思想文艺阵地;也曾用画笔颂扬“五七道路”。枯燥的艺术旅程,使他逐渐悟出“情节的表述,是绘画缺乏内力最有害的一种意识”。因此,在山水画和花鸟画皆被视为“封资修”产物的1975年,他却追随山水画家王仙圃,转入山水画艺术的研究。此间,李明久曾被省美协抽调搞外展创作,后收入《中国新文艺大系1976——1982》的《镜泊春早》,被《人民日报》采用的《镜泊春雨归来时》,以及赴新加坡世界贸易中心展出的《长白夕照图》和《镜泊春雨》等等,皆为此间佳作。

提纯须经万般冶炼

尚未形成风格的画家,是不成熟的,只能大抵等同复印机。而风格,即艺术家的灵魂,是其毕生情感奔泻的归宿,是智慧的结晶。但是,此种凝结却绝非是一蹴而就,它要经过年复一年熬煎,其中有困惑有烦扰有冲撞。哈尔滨艺术学院和江城“遗老遗少”们的传统,可谓正宗“原版”,李明久尽得其中滋养;近在咫尺的北大荒版画曾轰动画坛,作为省报美术记者,李明久曾大量报道过,也曾和晁楣等杰出版画家往来频仍。因此北大荒版画的色彩,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其后来山水画中斑驳凝重的点彩,便是由此蜕变的。

如果说,身为省报美编的李明久,其艺术创造只能见缝插针。因此,在首都“远郊”高校平静地摆放一张画案的念想,便促使他决定迁徙至高校。

1978年10月,李明久举家迁至河北师范大学艺术系。对于艺术创造,李明久认为:“‘自然空间’对于画家来说,是劳作的基础,加之情感作铺垫,修养为血脉,创造有别于前者的‘文化空间’才是我的目的。这永远是一个无尽地探求的课题。”力求在艺术上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的理念,促使他的笔锋断然撇开白山黑水,开始向雄奇的太行山膜拜。

那时,李明久最敬仰的画家,莫过于山西沁水书生荆浩。这位五代后梁杰出的山水画家,博通经史,擅长著述。因躲避战乱,隐居于太行山之洪谷。由于太行气势磅礴,使荆浩的审美视角陡然转轨,认识到“山水之象,气势相生”。其画风遂变得雄奇壮阔,形成“开图千里”的新格局。远观,画面危峰突兀,重岩叠嶂,林泉掩映,气势浩大,夺人眼目与魂魄。近看,则富于生气,以其繁复的细微刻画,耐人寻味。而今荆浩远去,改革开放伊始,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对传统的再认识,李明久思路格外清晰。“以余一己体会而言,勾、点、皴、擦等传统山水画法,绝非朽木腐草,其表现之功能,实则无穷尽。关键在于能否思变。变则通,通则灵,灵则必能出新奇,规范自立。”他说。

寻常百姓的掌灯熬夜,必然是寡淡无聊的;但晃动领袖、科学家抑或学者身影的窗口,一经文人妙笔生花,便陡然意味深长。但讲师、副教授、教授乃至系主任李明久,在画室近乎不间断地案头掌灯躬耕,却至今仍镌刻在全系师生脑际。在教研室拼凑的画室里,李明久借鉴李可染,借鉴东山魁夷,不间断地锻打冶炼,其杂质日渐蜕脱,其笔墨愈发深邃老辣……

“果实”从不会自动向敷衍了事的农夫绽开笑脸,应该说勤勉的耕作者,迟早会得到丰收的快乐。从最先捕捉到李明久艺术灵光的国内颇具影响的期刊——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沈鹏主编的《中国书画》,到后来作品被人民大会堂河北厅、钓鱼台国宾馆会见厅、京西宾馆党中央会堂主会场、国家商务部部长国际谈判大厅的陈列,以及受到海内外画坛瞩目,可以说李明久秉承了父辈劳动者的可贵本色。

关于李明久具有国家感的巨制《江山无尽》,河北日报曾进行如下报道:

历时30天,悬挂在京西宾馆党中央会堂的恢弘巨制《江山无尽》,以凝重的笔墨描绘了江山的雄浑壮丽。这幅惊世之作长7.6米高3.8米,是河北省山水画名家李明久历时两个多月,赶在十六大召开之前完成的。为迎接十六大的召开,有关部门决定在京西宾馆老会堂的基础上,改建成新的中央会堂。而会堂陈列的美术作品,则委托中国美术家协会和京西宾馆负责组织画家进行创作。为此,中国美术家协会经过反复遴选,最后敲定中国画研究院、北京画院、中国美术学院、中央美术学院和中国艺术研究院等部门的20位画家,我省山水画家李明久名列其中。

《江山无尽》最后悬挂在京西宾馆主会堂——800人会议室一侧。李明久先生的《江山无尽》为无偿捐献。

《瑞雪》兆丰年

“在我的全部早期作品中,即便在表现手法上也捉摸出一些新花样,但终不能令人满意。在困惑中我发现了自己较低能的表现技巧和幼稚的审美心理,是与大自然的沟通的隔膜。这就是我的艺术世界必将发生演变的必然结果。”

化解这种隔膜,使李明久每每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这也是其艺术创造无止无休,永葆活力的动力所在。由量变到质变,其笔墨变异和高度的归纳,化解过程中艺术品质的升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第六届全国美展获奖之作《瑞雪》,即是其代表作。

中国画坛已经转入多元格局的今天,官方举办的全国美展,已不再是“亮相”的惟一途径。因其功利性昭然若揭,在很多具有实力的艺术家看来,展览本身的艺术含量早已不再纯粹。但在第六届全国美展举办时的1984年,这种官方展览还被美术界普遍重视。也就在那次展览上,李明久的山水画《瑞雪》获得铜牌奖。在主题先行或者革命现实主义仍在盛行的年月,花鸟画、山水画因其不能为工农兵服务,曾被视为“封建糟粕”。到了改革开放之初,也仅仅是展览大厅中的点缀。即使是李苦禅那样的花鸟画大师,充其量也只能勉为其难,去领取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展三等奖。因此,李明久的山水画作品能在当时还是冷落“主旋律”大展中获得铜牌奖,这表明这幅作品得到评委们的认同。这幅名曰《瑞雪》的作品,其表现手法既不以传统方式用淡墨挤压出雪挂;也不凭借矾水烘托严冬的冰冷彻骨。他的用笔依然寓于“写”的范畴,依然浓缩了中国绘画传统文化积淀诸多元素,但又在积点成线里包容着现代意蕴,以密集甚至难以透风的挂有落雪的树林,烘托了寒冷——气候的和政治的。可以说就中国山水画中波及毛泽东形象作品,《瑞雪》是继石鲁的《转战陕北》又一力作。当时全国有许多家报刊纷纷刊载。

《瑞雪》获奖后,在上海书画出版社《书与画》以及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迎春花》持续刊登创作体会及沈鹏的评论。作为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缔结十周年纪念以及日中友好会馆开馆纪念活动之一,《瑞雪》参加了在该馆举行的《现代中国美术秀作展》。此后,《瑞雪》又入选新中国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国画展——“百年中国画展”。此次展览客观、公正地回顾和审视百年中国画历史;全方位、多视角、系统地展示各历史阶段的名家名作;顾及地域风格流派,兼容人物、山水、花鸟品类,使之具有历史感、代表性和权威性。展览精掇1901-2000百年间542位名家的551件作品,包括国家一级文物在内的281件馆藏珍品。《瑞雪》还被收入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同名大型画集。广东旅游出版社出版的《二十世纪中国传世名画》,也将《瑞雪》辑录其中。

李明久画作李明久画作

毛泽东诞辰100周年,由国家文化部和中国美术馆主办的《纪念毛泽东诞辰100周年美术作品特展》在中国美术馆举行,其中中国画部分仅9件作品。包括李琦的《主席走遍全国》、李可染的《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张凭的《忽报人间曾伏虎》、刘文西、高民生的《延安新春》、关山月的《俏不争春》、师峰光的《到劳动大学去》、杨之光鸥洋的《激扬文字》、杨之光的《红日照征途》,以及中国美术馆藏品《瑞雪》。

关于《瑞雪》以及李明久冰雪山水画艺术,陈传席曾和笔者有过对话,对家媒体予以刊载。摘录如下:

李明久画路虽然全面,但成就最大或者说面貌最突出的,还是他的冰雪山水画。北方的冰雪山水已经有于志学,但是李明久的冰雪山水和于志学完全无关,根本不相同。于志学是在整个体制上改变了,比如他的用笔等等,都改变了。于志学的冰雪山水画,是侧重冰的效果,雪的表现是次要的,雪的效果是凝固状态的居多。而李明久冰雪山水画,侧重雪的效果表现,基本不怎么涉及到冰。他的取材很单纯,只是用雪树来安排画面,着力画出冰天雪地的气势。于志学和李明久两人各有侧重,但总体来说,都应归类于当代冰雪山水画这一范畴。我认为,他们两位是这一领域最具代表性的画家。李明久是经过正规教育的,积淀也很多,他的路子走的更正。他的方法既和于志学不一样,又把北方冰雪山水的精神状态表现了出来。他不是在工具和材料上下工夫,而更重要的是在功力上,加深他的笔墨功力。他要是在这条路上发展下去,应该更深入而且走的更远。有些人艺术风格创造出来了,也基本上到头了,再加深就很困难。但是李明久有传统的积淀在里面,可以永远走下去,不停地加深。譬如黄宾虹和齐白石的画,只要健康允许,他可以无穷地加深。黄宾虹齐白石临死前一两年画得最精彩,临死时身体太衰了,画得稍微差一点。我想,只要他们的健康状态好,就会不停地发展下去。李明久的画,他的冰雪山水画,如果要发展下去,那是无穷尽的。

墙里·墙外

倘若推出中国历史文化名片,京杭大运河无疑是不可遗漏的。它不仅是民族文化传承的载体,同时也曾对世界历史发展进程,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说长城是凝固的历史,那么运河无疑是流动的文化。不说它开凿最早、里程最长。它相当于巴拿马运河的22倍长,相当于苏伊士运河的十倍。究其实质意义而言,大运河也远比长城发挥的作用还要大。运河历史上曾有过不尽的辉煌,在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科技乃至祖国统一当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资料显示,元朝的时候税粮的运输,京杭大运河占了整个税粮运输的六分之五。康熙、乾隆下江南,康熙两下江南,乾隆六下江南,都走运河水道。

大运河最初的诱惑,是她悠远的历史以及外象使李明久为之陶醉。

如果说,《瑞雪》浮现出一抹艺术家倏忽即逝的智慧灵光,但在中国画坛和港澳台乃至东南亚艺术市场,他却是个展示淋漓墨气,崇尚阴柔秀美的山水画家。

改革开放之初,国内顶级的艺术家大都参与涉外宾馆陈列作品的创作。那时,陆俨少先生为上海虹桥机场画巨幅山水,报酬为几盒月饼。荣宝斋每尺7元收购韩羽先生作品,已经算是很高的礼遇了。所以,“白吃、白住、白画”的“三白”政策,足以使大师级艺术家乐不思蜀。后来,“出口画”风行,“三白”受阻,隶属国家新闻出版署的中国对外出版贸易总公司艺术品部这个长期与海外进行艺术展览、交流的单位,便最先推出系列高水准的联展和个人画展。后来在画坛拥有广泛影响的画家老甲、龙瑞张广姚奎聂鸥李小可等人,都是经该机构承办的联展——《三山五岳》和《今古风情》中国画展,才引起画坛不同程度的关注的。

艺术品部的遴选标准不外乎是连带艺术的,以及能够带来丰厚利润的。六届全国美展的获奖作品《瑞雪》,似一缕清风迎面向该机构扑来,进而开始与李明久深入磋商……

由中国出版贸易总公司发起的《运河之子——大运河中国画展》,系该机构的大运作。有北方画家李明久、姚奎、赵准旺和南方画家孙君良和刘懋善等8位画家加盟。1986年春,他们从苏州沿运河扬帆北上,一路写生考察至曲阜。其中运河南段地貌,与李明久的故乡——距松花江仅9公里的吉林榆树县西万泉岭村相仿,平原同样无垠辽阔,泥淖同样星罗棋布。因此李明久心中淤积日久的冲动,很容易奔泻而出。

展览举行后,《人民日报》刊发画展开幕的消息,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中央及首都强势媒体盛赞如潮,《美术》等媒体称其为“画苑新八仙”。秦岭云先生撰文说:“……李明久手法一向比较写实。此次他博采众长,摆脱了旧有的束缚,完成了一次艺术上的突破,画得活泼起来。”

《三山五岳》和《今古风情》,参展阵容有拼凑之嫌。此次主题性联展,其形式则可称前所未有。选而又选画家们,在运河两岸马不停蹄地采风,回到画室又潜心准备,展览引发轰动效应在该机构预料之中。而李明久的作品,又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李可染、吴冠中等前辈都来参观展览,吴冠中还仔细询问李明久技法处理问题。李明久参展的作品,其框架依然是北宗的积墨和皴擦,只不过是多了些南方水乡的湿气;同样是温馨的绿色植物,但他处理起来却是惟有点厾才形成的挺拔,整体气韵苍茫而蓬松,不失北方画家固有的韵致。从前在他的作品中常见的光线,李明久再度掠进画面,但不再是设置在山头上面,而是营造一种强烈的光束,包括水面和渔舟的倒影;水乡古朴的建筑,又促使他的笔底流露出一种岁月苍苍的斑驳。

随后,由香港集古斋主办的《运河之子——大运河中国画展》在香港钻石会大厦举行。香港《华侨日报》、《文汇报》、《明报》、《快报》刊发展览预告、消息、专访及作品,香港《美术家》刊登《运河画记》和《李明久速写》,总编辑黄蒙田十分欣赏。“李明久先生的山水画作品,不管是传统功力,还是创新方面,都是成功的。”他说。改革开放之初,黄蒙田先生主编的《美术家》,似乎是将中国大陆国画家推向海外的唯一通道,诸多艺术大师和名家就是据此扬名海外的。“……原先李明久的画风比较写实,这次运河之行使他有了新的突破,那就是力求使作品写出:那不仅是瞬间之美,它也包含着历史长河的斑痕所闪现的光亮。”香港知名艺评家陈建玲刊发在《文汇报》的评论,代表了香港画坛对李明久水墨艺术的一致评价。

此次《运河之子——大运河中国画展》,李明久的画作受同道首肯,还引来香港著名的艺术品经纪人萧晖荣的犀利的目光,其命运也随之发生陡转。

海内外知名的香港艺苑企业有限公司董事长萧晖荣,连同主持香港云峰画廊的郭浩满先生,都是海内外华人最具影响力的中国画“操盘手”。萧先生麾下有拍卖公司、艺术网站、两家出版社和画廊,还在汕头开发了艺苑文化广场。近年萧先生将大陆业务转交儿子办理,自己从容退身,转向中国画创作。从“文革”开始到现在,他和艺术界许多知名的已故前辈交往颇深,如吴作人、刘海粟朱屺瞻谢之光唐云赖少其周昌谷黄幻吾、黎雄才、杨善深、宋文治等,与当代学者王蒙、黄苗子、饶宗颐,艺术家黄永玉、程十发、白雪石和杨之光以及诸多同辈艺术家。耳濡目染,萧先生出手便引画坛侧目。时下,他作为杰出的艺术家,频繁到大陆各地举办个展,每每群贤毕至,乃至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还被浙江大学、西安美术学院等高校聘为客座教授。萧晖荣先生认为:

“当今的中国画坛,呈现异常活跃的局面,尤其在山水画方面,多元的审美追求,不同流派的繁兴,作品样式的多样化,标志着中国传统艺术发展进入一个新阶段。这要归功于一批取得突出成就的中青辈优秀画家,他们是未来的希望。李明久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萧先生对李明久坚挺的信心,缘自他对当代中国画艺术走向的洞悉。基于此,他陆续在中国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和中国台湾推出李明久的系列展览,并恳请赖少其、亚明、宋文治等大家为其豪华画集“增色”;每逢画展开幕,便唤来政要、文化艺术界知名人士到展场助兴……他还向香港艺术馆等收藏机构举荐,致其10件佳作同时被收藏。

义无反顾和舍弃,是艺术家必备的素养。如果说在大运河画展之前,李明久的画作喷涌浑朴之气,凸显雄浑之势,那么后来享誉东南亚及港台地区,则是其风格突变,笔底弥散灵秀清丽韵味所致。

“耳目常新”

“每当我打开明久的画集,或者看到他发表在一些杂志上的画作时,便感到一种耳目一新的喜悦;而且这种喜悦会经久不衰。这就是说他的画作不仅使我耳目一新,而且也使我耳目常新、百读不厌。能够做到耳目一新固属不易,能够做到使人耳目常新则更是难事。对一个画家来说更重要的则是后者。”天津美术学院终身教授孙其峰这样评价。

厚积薄发,是诸多国画大师艺术创造的显著特征。而李明久的艺术走向,则可用“耳目常新”来概括。

1990年,也是经萧晖荣先生运作,《李明久水墨小品画展》在中国台北雍雅堂画廊举办。台湾的刘国松、夏阳,都是享誉世界的艺术家,基于李明久对台湾画坛的景仰,他刻意推出了最新的探索性作品。太行山在他笔下,已完全被提纯为艺术符号。

艺术符号,是艺术家存在的首要前提。从这种意义上说,此时的李明久,是用心在造山造水,点线面和皴擦不过是他随手用来彰显心象的。其作品已无一处是山是水是树,但又无一处不是山是水是树,这种景观只有在洪荒时代才可能有过。展览悄无声息地举行,只是《工商时报》刊发展览资讯。

几乎同时,西安山水画家罗平安,在首都画坛却引起不小轰动。他的成功,仅仅在于将司空见惯的皴擦,转化成一定形式感的点状,或短线状符号。可惜罗氏笔墨功力远在李明久之下,点线纤弱,缺少韵致。所以画家昙花一现,而今几尽销声匿迹。倘若展览场地改在中国美术馆,李氏新作必定引发学术关注,其影响力会陡然上升。遗憾的是,专注在境外拓展艺术空间的李明久,没有做出上述安排。因无人喝彩,李明久放弃了几经提纯的符号。台湾个展的“溃败”,竟使李明久将艺术符号断然放弃。

李明久认为,当今的中国画所面临的最大问题,首先并非是材料、技术、形式的问题,而是如何挖掘文化底蕴,使中国画艺术的铺垫更丰厚。那么,青绿山水系列就是思想和技术的高度契合。

香港,作为国际大都市,当时不仅充当向海外展示中国画艺术窗口作用,其最先面世的绘画材料亦比比皆是。那么,刚刚摆上柜台的日本金笺纸引起李明久的兴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这种材料,铅笔或碳笔不能起稿,勾勒渲染不能有何败笔。可以说,李明久是中国大陆首次尝试该材料的中国画家。这种崭新的青绿山水画,使李明久的画作弥散着一层淡雅的贵族气息和书卷气,一推向市场便好评如潮。当时每平方尺5000港币的价格,对于区域性画家来说,不啻是难以置信的童话故事。“对于创作,我感到只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既想为之快活,也想使别人愉悦,这就是我的作品存在的价值,也是我作为艺术家存在的意义。”李明久如是说。

董其昌提出的“南北宗论”,其精髓是“文则南,硬则北,不在形似,以笔墨求之”。而“文则南,硬则北”是说南宗画用笔“文”。南宗画“文”的意思就是柔软、恬淡;北宗画则用笔硬,行笔迅疾躁动猛烈,两者是相对的。而青绿山水较之宣纸上的创造,则增加了难度;既要彰显柔美特性,又不失其硬朗的筋骨。因为颜色的艳丽,便容易流俗;而过于强调笔墨,则雅致散失。李明久通常首先勾出山体骨架,再在转折处施以赭石和淡墨,使墨彩交融浑然有致的画面溶进沉稳。先前布局的缜密和韵律既得到保留,其艺术语汇更加纯粹和清晰。由陈传席萧晖荣先生作序,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当代中国画家丛书——李明久卷》,集中展现了此类青绿山水的佳作。后来完成的恢宏巨制——河北省省长会见厅青绿山水,亦是其代表作。

李明久画作李明久画作

李明久与萧晖荣先生仅存留友谊,基本停止向海外“扩张”,彻底回到自我自在状态,或如所说的“结束休眠期”,掠心路与艺术重合,始于2002年秋。是年,他的一批极富艺术含量的扇面作品悄然分娩。

从出自他笔下的大量扇面山水画,不难窥见他对语言符号的再度淬火锻打。艺术的最高境界,乃是蒙昧和混沌;将作品所展示的空间无限度地延伸,让观者参与创造。房屋、枯树、流动的云层——李明久在有限“符号”中,已然营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空间。以往的明晰和清丽,几乎被李明久所剔除。山,不再是人们所熟知的太行,而完全是他情感的自由奔泻,是他的精神畅游翱翔划过的痕迹。

时下,诸多中国画家,能治印著文的李明久,却反其道而行强力彰显“语境”,向心灵膜拜。其中的定力因素,不外乎决绝地排斥市场,使绘画完全归于愉悦。就像他所说的:“艺术的个性,只能是客观存在和主观的表现之间;如在山水画中,生活的第一自然和作品中创造的第二自然,两个意义不同的本体之间,于结合和分离中所形成的结晶——作品,有异于别人,我想这就是我的艺术个性所在。”

艺术的最高境界,乃是蒙昧和混沌。从这种角度来看,李明久作品中的明晰和清丽,倒是大略剔除,是属于自己独有的艺术符号。但他发出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微弱,不足以从喧嚷声中,让“听众”明晰地辨别出他的最强音。绘画毕竟是视觉艺术,图幅如画册般的“扇面”,仅可称之为心灵轨迹的导游图。笔者以为,李明久先生笔下的构筑,惟有通过恢弘的巨制,才可能引观者从现实空间步入他所虚拟的空间……

也许是自忖艺术之路仍遥遥无尽头,李明久除却在中国香港、马来西亚吉隆坡、新加坡和中国台湾屡次举办个人画展,至今尚未在国内的美术馆以整体面貌出现。这在吴作人、孙其峰、沈鹏秦岭云等画坛耆宿鼎力举荐,陈传席等学者不断推介的画坛名家里,十分鲜见。究其深层内因,李明久称自己是没有帆的船。他说:“没有帆,它仍然会漂向它的终结。这个终结在我看来,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只要自己高兴,没有什么大的风浪,在艺术上力求有限之年还要不断地追求,最后在艺术上给自己划上一个句号。这个句号,尽力是自己比较满意的。这个想法,现在还没来得及通过自己的艺术实践去实现……可能还是围绕冰雪山水来搞。冰雪山水这么多年陆陆续续的也没断,但是成批量的,而且在表现冰雪世界的这个形式,我觉得还没有达到至善至美的这样一个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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