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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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罗布桑却丹所著《蒙古风俗鉴》等有关文献记载,在13世纪下半叶(元朝)以前,古代蒙古人在生活中就很注重刺绣艺术,并且应用范围很广。如耳套、各种帽子、衣服袖口、衣领、大襟、蒙古袍的边饰,花鞋、靴子以及生活中所用的荷包、碗袋、飘带、摔跤服、毡袜腰边、枕套、蒙古包等,在毡子和皮料底子上所做的贴绣如门帘、密缝毡子(绣花毡)、驼鞍、马鞍垫等等都有精彩的刺绣。图案有犄纹、鸟兽、五畜、各种花卉、卷草纹, 万形图案、蝴蝶、蝙蝠、寿字、龙凤、佛手、方胜、葫芦图案,哈木尔图案(如意或云头),云纹以及各种几何形纹样等极为丰富,形成了具有独特风格的刺绣艺术。在漫长的历史中,在蒙古民族所创造的全部文化里,刺绣艺术也是十分瑰丽的一页。
蒙古族的祖先结合自己民族特点和地区特点,创造了适合自己民族需要的衣冠靴帽和器皿家具。早在公元前475年-公元前221年(战国时期),赵武灵王就主张“胡服骑射”,模仿北方游牧民族进行服装改革。据应劭《汉宫仪》说:汉时的貂蝉冠始于赵武灵王行“胡服”。胡广说; “武灵王效胡服,以金瑶饰首,前插貂尾,为贵职” (就是用黄金瑶装饰王冠)。另《中华古今注》说:“搭耳帽之制,本以韦为之,以羔毛络缝。赵武灵王更以绫绢皂色为始,并立其名爪牙帽子,盖军戎之服也。”《学斋占毕》中说;古时“有履而无靴,故靴字不见于经。至武灵王作胡服,方变履为靴”,武灵王还把鞋改为皮靴。他起初穿黄皮短勒靴,后来发展成长勒靴,规定从军官到士兵都必须穿靴子,穿长袍的文官也要穿黑勒靴子。” (转引自陕西师范大学《社会科学论文集第一集》何清谷《赵武灵王和他的军事改革》一文)可见北方民族在公元前就有着装饰美观、适合自己生活的服装靴帽。它不仅受到内蒙民族的喜爱,也影响到兄弟民族,与此同时北方民族也向中原地区学习了刺绣艺术。《蒙古风俗鉴》中谈到“自周、唐以来汉族的织锦缎就已传入蒙古地区”。作为服装的可贵衣料,其织锦的锦纹如瑰丽的云彩,富有装饰性的图案,其各种花草、鸟兽、虫鱼、瓜果、云纹、龙凤以及丰富绚丽的色彩等对蒙古族的先民,北方各族的刺绣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公元前,匈奴即已善于刺绣。从匈奴坟墓中发现了具有当地匈奴人的艺术特色的毛毯。上面用贴花形式的奇异图画,在毛织品上绣着三个骑马人和一个从花中长出的人形以及其他一些图案等。 与此同时,东胡系统的“乌桓妇女都刺绣和织毛毯。”也有具体历史记载。
前苏联的萨维诺夫·契列诺娃在《鹿石分布的西界及其文化民族属性问题》一文中也谈到;“杉针形脊椎和肋骨图案,有时甚至呈细线五角形,在西伯利亚和亚洲中部萨满教服装上绣有这种图案。这些绣花渊源古老是没有什么疑问。”过去蒙古族中的萨满教的各式绣花服装是比较盛行的。
王国维在《黑鞑事略笺证》中谈:“其服右衽而方领,旧以毡毳革新以拧丝金线,色以红紫绀绿,纹以日月龙风,无贵贱。”这可能是元朝以前的衣服的装束。
元朝时或元以前流行一种姑姑冠帽,十分有趣。从元朝的这种姑姑冠帽及服装的纹饰等,也可以看到当时的刺绣艺术的一般情况。王国维说:“连见姑姑之制,书木为骨,色以红绢金帛,顶之上用四直尺长柳枝或铁打成枝,包以青毡,其向上人,则用本朝翠花或五彩帛饰之,令其飞动,以下人则用野鸡毛。”这是蒙古民族的旧俗。在内蒙古四子王旗王墓梁元代汪古部王公贵族陵园的发掘中,出土过一种用桦树皮围合而成的长皮筒,筒壁上接连处用彩色丝缝合,外面包裹着色泽艳丽,花纹精美的各种花绸,上面缀连着各种各样的饰珠等物。
这种姑姑冠帽不仅在内蒙古四子王旗出土过,而且在蒙古乌兰巴托附近伊赫腾格里——阿母地方博格多乌拉山的岩画中也绘有这种姑姑冠帽,曾引起过国内外一些人士的惊异。从这些出土文物中可以真实地了解到古代蒙古人的衣帽装饰,使用的图案纹样、色彩的运用和当时刺绣的大体情况,这对了解蒙古族装饰纹样的构成,色彩的运用,与汉族的文化交流,进而对蒙古族刺绣的研究有着很大的帮助。
《元朝的手工业》一文指出,元朝政府机构中设有绣局、纹锦局、鞋带斜皮局,鞍子局等机构,这些都与刺绣艺术有关,可见对刺绣的重视。蒙古族古老的刺绣艺术不仅在群众中广为流行,就是统治阶级也是十分喜爱的。他们的衣帽和生活用品也要用刺绣艺术来美化。忽必列的皇后察必就是一位手工缝纫能手,创造性地发展了蒙古民族手工技术。
马可波罗说:“应知大汗……赐一万二千男爵袍服务十三次。每次袍色各异。此一万二千套同一颜色,彼一万二千套又为别一颜色,由是共为十三色。此种袍服上缀宝石珍珠及其他贵重物品,每年并以金带与袍服共赐一万二千男爵,金带甚丽,价值亦巨,每年亦赐十三次,并附以名曰不里阿耳之驼皮靴一双。靴上绣以银丝,颇为工巧。”“伊本拔秃塔志其自孔士坦丁堡至孚勒伽河之行程,曾言赐靴三次。一次赐毛织靴(即袜)二次毡靴,三次赐不里阿耳靴。质言之,马皮与狼皮制作之靴也。后来即以马皮制成俄罗斯皮,而蒙古诸部之靴亦用马皮制造也。”这些靴子服装就是富有特色的蒙古族古老的刺绣艺术,而这种马皮制造的不里阿耳皮在蒙古族生活中使用的极为普遍,很多鞍具及布里阿耳靴就是用这种皮作底缝制出各种贴花艺术,形成了具有独特风格的刺绣工艺品。
云锦盛于明清,北元时期蒙汉族之间通过互市贸易和互相赠送礼品,蒙古人不断地接触汉族的云锦、织绣的高度艺术,使蒙古族的刺绣不断地得到丰富、发展。这些云锦织绣使蒙古族牧民开阔了自己的艺术视野,提供了向其它民族学习的极好机会。
明清时由于统治阶级的提倡,喇嘛教盛行于蒙古地区,妇女中刺绣水平较高者,花费很多时间刺绣佛像,优秀者送入西藏,献给达赖喇嘛,或送召庙中作“唐嘎”挂起来。这种劳动锻炼了妇女们的刺绣技巧,从中也可以看出其刺绣的一般水平。
西藏式“唐嘎”艺术,清朝时期更为盛行,各寺院相互学习,相互影响,在阿拉善盟的延福寺中即有形式多样的“唐嘎”艺术,色彩艳丽,追求金碧辉煌的效果,多用贴花的方法制作。
清朝时蒙古族王公经常来往于北京,满族的服饰,各种刺绣小品在蒙古族中也广为流行,当时北京荷包作坊生产的褡裢和一些精致的织绣小品,如扇袋、各种荷包等不断地传入蒙古地区,清朝皇帝也不断以绣花荷包等物赏给蒙古王公 (《清季蒙古实录》)。这对丰富蒙古族的刺绣起到良好作用。
《厄鲁特旧俗纪闻》中有这样的记载: “台吉靴以红香牛皮为之,中嵌鹿皮,刺以纹绣。……”从这儿可以了解到这一地区蒙古人的刺绣特色。
在蒙古族的衣、食、住、行中刺绣的使用很普遍,蒙古包自古以来就是蒙古民族居住的一种帐幕,蒙古包的顶部和边缘装饰以及门帘都要用贴花刺绣方法装饰,地下铺的密缝毡子也要绣出各种图案,成为一种富有装饰性的艺术品,使牧民的生活更加丰富和舒适。蒙古袍和生活中的长坎肩的“前襟花”、“衣侧花”以构图严谨多变,题材丰富多彩为特色,恰当的疏密安排,小花小鸟点缀的妥贴,浅黄、粉绿色的镶边,显得非常悦目。蒙古族劳动人民的这些刺绣品自然而不造作,朴实而无虚饰,在刺绣中质朴自然的歌颂了美好生活,使人从艺术享受中得到审美教育。
在蒙古民族中自古以来有家家妇女善于刺绣的传统习惯。在古代,不论蒙古贵族妇女,还是贫苦的妇女,一律学习掌握刺绣。蒙古族姑娘从小就学习刺绣,掌握家中各种针线活儿的技能,当然这种学习是没有专门的学校和教师指导的,主要是从母亲熟练的针线、刺绣中得到启发和培养的。少女从十来岁就开始学习刺绣,开始时绣各种荷包、袜底,到十五六岁掌握了一定刺绣方法后就开始绣各种花鞋、马海靴等,同时可以剪裁各种衣服,有些聪明能干的姑娘不满足于从母亲那里学到的刺绣技巧,就去求教于村内的一些巧绣能手,称她们为姐姐,从她那里耐心地学习各种高超的刺绣技巧,并缝制各种衣帽等,学习绣各种套袖、衣襟、耳套的制作方法,在各种不同的底布上刺绣各种花卉,鸟兽,以及各种自己所喜欢的图案。有些姑娘因刺绣的优美而得到周围人们的称赞,同时引起其它姑娘们的羡慕。蒙古族自己所用的衣帽、花鞋、靴子、针扎、碗袋、枕套、鞍具、密缝毡子(绣花毡子)、门帘等所有生活用品都是用自己的手精心地设计和刺绣出来的,所以蒙古族姑娘和妇女家庭刺绣和针线活儿的劳动量是十分繁重的。
在古代的蒙古社会中是不出售各种衣帽等生活用品的,各种用品和刺绣品全部由每个家庭中的妇女来担负,因为自己做的是根据使用对象和身体情况不同而制做的。家中女儿到十七八岁或二十岁,刺绣的能力达到比较熟练的时候,在进一步学习刺绣的同时,还要进行家教,在出嫁前都要给婆家的每一个人做一双“斯布登高吐拉”,这种“斯布登高吐拉”就是从娘家带给婆家全家的见面礼,从一般家庭看也得做五十几双鞋和靴子,特别是给新郎做的靴子就要更加细心,其造型和图案的花纹也十分讲究,刺绣的技巧也十分精细,同时还要给新郎精心刺绣八个飘带的烟荷包,这些都是在出嫁前赶制的。(这些习惯在东部蒙族旗县尤为突出)这种靴子的刺绣好坏,常用来衡量姑娘的聪颖程度和能力。
在图案运用上也有各自的特点,每个民族往往因为自己的风俗习惯而予某种特定的花卉与纹样以特殊的意义,并因此而产生特殊的情趣。蒙古族在绣花时常常选择自己喜欢的犄纹,各种盘肠图案,杏花、牡丹、江西蜡、荷花、桃花,鱼、马、鹿、蝴蝶和鸟类以及万型图案(图门贺)等等。有些比较讲究的家庭还要绣帐幕,苫被单,有的地区姑娘出嫁时穿绿色的花鞋,以象征草原的兴旺。
蒙古族民间刺绣常用以下几种表现方法:
1、夸张的方法:为了加强装饰效果;常常用夸张的手法。如绣双驼或牛羊往往抓住其主要特征加以夸张,而对其四肢用省略的方法进行处理,采用卷草纹美化装饰,对其主要部分和引起美感的主要方面进行夸张,使人看了骆驼和牛羊的形象更突出,不失其主要特征,给人以更强的美感。
2、对比的方法:在刺绣的过程中,还经常使用对比的手法,如大与小,多与少,方与圆,曲与直,疏与密,虚与实,粗与细等等,花与花对比突出其主花,叶与叶之间突出其主叶。蒙古族刺绣中很喜欢对比每的应用,红花绿叶,采用退晕法的方法起到了减弱色相、纯度的作用,形成逐渐过渡的效果,这样处理显得对比强烈而不刺激。
3、概括的方法:在设计一件刺绣品时对大自然的各种花草、蝴蝶、鸟兽等都要进行详细的观察,然后用很简练的手法画出来,这就需要取舍概括,取舍概括不是把物象简单化,而是在透彻地理解规律的基础上,按着美的感受提炼升华。使人看了不是象大自然花卉那样繁杂,而把那些繁杂的花卉加以规整化,把美丽多姿的蝴蝶经常用交叉图案或盘肠的变形图案美化,取其外形,刺绣出十分美丽的蝴蝶。
4、添加的方法:添加的方法就是在绣花中常用的花中套花,叶中套花的手法,常见到的许多鸟形和马形荷包内又用各种花卉添加美化。以上是蒙古族刺绣中常用的几种方法。
各地在千千万万刺绣能手中都有一些驰名的刺绣艺人,这些艺人都有一些艺术水平较高的作品吸引着那些刺绣能手,仅以阿巴嘎部蒙古族刺绣艺人为例,就有达里吉雅,巴拉登、金巴、杨勤克、萨嘎林、古希等贴花刺绣艺人远近闻名:
达里吉雅:是一位遐迩闻名,影响远及西藏的贴花、雕刻、绘画艺人。曾应塔尔寺活佛之邀请,绘制、贴绣成《二十五帝王图像》。受到章嘉胡图克图活佛的高度赞许,得到过许多赏赐。
巴拉登:擅长于贴花装饰。他不仅能用绸缎贴绣佛像和装饰图案,而且善于堆绣。他刺绣的艺术品不但流传于他的家乡,而且远及东苏旗,察哈尔正蓝旗一带。
金巴:乌里雅斯台人,贴花装饰艺人。
杨勤克:阿鲁苏木人,贴花装饰艺人。
萨嘎林、古希:贝子庙属民,贴花装饰艺人(参看锡盟史稿1981.2)。象这样闻名远近的刺绣艺人各盟各旗都有。可以说遍及蒙古高原,可见刺绣艺术在蒙古族中是一种相当普及性的艺术。
蒙古族刺绣是用彩色丝线、棉线,驼绒线、牛筋在绸,布、羊毛毡、布里阿耳皮底子上绣花或作各种贴花的一种艺术晶。刺绣,蒙古语称“哈塔嘎玛拉”或称“教由达力敖由呼”。蒙古族刺绣的方法种类很多,结合蒙古族生活的不同材料和具体制作方法,以及造型、纹样、色彩的选择等制作时各有区别,各显其巧,各具特色。蒙古族刺绣大体上分为绣花、贴花、套古其呼、混合等几种:
绣花:蒙古语叫“花拉敖由呼”,一般用绸布或大绒做底子,绣各种花卉、几何纹样、卷草纹、盘肠和交叉图案等,主要用黑布,有时用青色底布绣绿叶红花,一般花叶不重叠.,色彩绚丽夺目,厚重强烈,富有装饰性。蒙古人绣花时一般没有绷架,直接用手捏绣,操作简单自由,绣花时用对比色较多,红花绿叶,绣时常常采用建筑上的退晕法,浓淡层次较多,色彩调和而美观。
贴花:蒙古语叫作“那嘎玛拉”或称“海其木勒敖由呼”,就是把各式各样布料、大绒或皮剪成各式纹样贴在布底或毡底上再经过缝缀,锁边而成的一种刺绣装饰。(锁边蒙古语称达日桂敖由呼)这种贴绣在蒙古族当中是更为普及的一种刺绣形式,牧民们不分男女都善于贴花。比如制作蒙古包门帘、密缝毡子(绣花毡) 、鞍鞴,驼鞍等全部由自己精心设计,自己贴绣,形成一种独特的贴花艺术。这种贴绣能较好地运用大块面的色彩,用料简单,是刺绣中常用的一种方法。花卉的花有时剪成浓淡不同的彩色块面,花叶也要剪好贴在底子上。然后缝缀锁边,即“达日柱敖由呼”,也就是锁补或牵补,锁补一般针脚清楚,牵补边线上看不见缝缀的针脚。
在蒙古草原的广大牧区,贴绣主要用土产材料白羊毛毡或布里阿耳皮进行设计贴花,用羊毛毡作底子时一般用大红布剪成各种图案贴绣于毡子上,四周边缘用赭色驼毛线缝结,既实用,又美观,形成了蒙古族独特的刺绣方法。看起来粗犷大方,醒目庄重,图案层次清楚,主次分明,对比强烈,一般说绣花不宜做大块面的纹样,否则费工太多,但贴花则解决了大块面的纹样与色彩,很适合蒙古包及毡料和皮料的应用。设计一件绣花毡往往用大边小边组成几层边缘纹样,中间又习惯用团形主体图案,主体图案周围又要用万型连续图案作陪衬,这种贴花密缝毡子深受牧民的喜欢。
这些毡制或布里阿耳皮制贴绣艺术品丰富了蒙古族刺绣的艺术表现力和形式多样的艺术风格,这取决于对材料的特性的熟悉及采用材料和发挥材料特质时的巧思和技巧运用,体现了蒙古人的创造力和智慧。
这种方法就是用大小相等的点缝成各种图案,一般男靴不需要艳丽的花纹,而用很均匀的点缝制各种各样的花卉和几何图案,常常用万形图案,给人以朴素、庄重的感觉,牧区的绣花毡,门帘,驼鞍等都采用这种方法。在缝制时细点要求圆润,粗点要求厚实,刚健而有力。点的排列要求均匀,纹样之间要有疏密浓淡之分。
在刺绣中经常用混合方法,比如在贴花上绣美丽的花朵,上面谈到绣花不宜做大块面的花纹,因为费工太多,而贴花解决了大块面的花纹与色彩,然而有时感到平板单调,如两者结合便能取长补短,这是贴花和绣花相结合。套格其呼和贴花相结合的也很多,在套格其呼纹样中缝制贴花的方法用的更多,在生活中尤为多见,给人以美观大方的感受。牧区的毡制驼鞍和毡制希日特格(密缝毡子)就是采用套格其呼和贴花相结合的方法缝制的。看上去主题突出,色彩鲜明,给人以很深的印象。
蒙古族刺绣以自己朴素而鲜明的色彩,活泼的针法,明快的线条,精细而粗犷的绣工为特色,通过不同材料的表现技巧,表达了作者的性格和情操,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1、朴素而鲜艳的色彩
蒙古族刺绣花卉很喜欢用召庙中建筑彩画的“退晕法”,使花卉层次鲜明而协调,虽然是红花绿叶,但明朗而不耀眼,强烈而不刺激。使用“退晕法”来减弱对比色的纯度,而使其逐渐增加其色相的明度。使其逐渐过渡来产生明暗对比作用,以促使两种性格不同的对比色协调起来。这在刺绣晶中是经常看到的。
牧民们绣一顶风雪帽,深蓝色的底子总要配上一些较接近的青绿或深绿色的“条子”或团形图案,这样的配合给人以浓重而调和的感觉。有时用深蓝与淡蓝,深绿与淡绿色的配合十分调和。有时姑娘们为了使调和具有生动的变化效果,按着明暗对比的规律,拉大色相之间的明度与暗度,使刺绣品产生较强的明暗衬托和对照作用。
牧民们用毡底子缝制的各种贴花艺术在接近与白色的淡黄色底毡上一般配红色布贴花,形成了朴素大方的暖色调,而牧民穿的不里阿耳靴一般是深绿色配草绿的交叉图案或各种变体的盘肠图案,这种配合形成了一种接近冷色调的受人喜爱的布里阿耳靴子,从而可以了解到牧民们比较讲究主色调的配合。这些作品具有多样而细微的区别,如各种区别的热调、冷凋、明调、暗调、灰调或以红色为主的热调,或以青色为主的冷调等等。各种热色调使人心情奔放、开朗,给人以无限的生命力之感。各种冷色组成的色调,使人感到幽静,含蓄,轻快而给人安定的情绪。那些白底黑花(贴花)的摔跤服和白蒙古袍的各式花纹的配合,给人以明快而活泼的感受。色调是人的意识对客观现象的反映,它对人们的影响和感受,人们对它的理解是通过生活逐渐地体会得来的。由于各个民族在各种不同的生活环境和不同的风俗习惯的影响下,对色彩的爱好也是不同的。比如蒙古族对白和青色十分喜欢,这些在刺绣中得到充分的体现。
2、精心的设计、明快的线条
在绣男靴时一般用黑布或蓝色布作底子,用棉线以均匀的点来缝制,绣花图案密度大,大大增强了牢度,所以它特别耐穿,所产生的艺术效果是朴素稳重的,色彩的统一别具匠心。聪明勤劳的妇女,用自己的智慧和灵巧的双手,边构思、边设计、边创作。这种设计就是把所需要制作的各种刺绣晶在头脑里进行设想和计划,把这种设想和计划画成图案,把这种图案用不同的材料经过巧妙的劳动就形成了一件刺绣品了。不过这种图案一般都是在妇女们的头脑里储存着,它随时都可以变成各种刺绣晶。民间的各式衣帽和用品好坏有别,有的造型美观,使人喜欢,有的造型拙劣,使人看了一般。这些都是与人们的事先设计的好坏有关。
在绣花中多以写实为主。蒙古族花卉图案具有多样性和富于变化,它可以打破花叶枝干的正常比例,有时两花并列,有时一茎多花,如一枝干上可以同时画菊花、牡丹、杏花等不同花种形成百花盛开,繁荣美丽的景象,或将植物花卉采用卷草纹作巧妙的连续,形成连续图案等等。花叶可以进行较大程度的变化,枝蔓可以根据装饰的需要任意弯曲,互相搭配。画时不是杂乱无章。这些巧妙的设计,线条的粗细,都具有严密的规律性。
在广大农村牧区有不少心灵手巧的妇女,她们在长期的劳动实践中,锻炼出很熟练的技艺,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经验,在实践中互相学习,不断地继承和发展刺绣艺术。为了在刺绣中更好地达到装饰目的,往往要采取一些浪漫主义的手法,描绘自然而不受自然的束缚。比如在哲盟看到一个“鲫鱼荷花荷包”,在盛开的一朵美丽的荷花上绣有一条活灵活现的正在跳动的鲫鱼,十分生动有趣。美好的幻想和艺术夸张变形是刺绣图案的主要特征。这与上面谈到的写实花卉是不一样的,是在幻想和夸张中反映了广阔的现实生活,纹样奇异动人,具有浓厚的情趣,为人所喜闻乐道。在刺绣图案的设计中有幻想和夸张变形,但总是描写了虽不存在于现实生活,又具有现实意义的形象,它表现的生活并不是现实生活的科学反映,但又曲折地反映了现实生活中的一定的本质。
在刺绣底子空间的安排与纹样的结合上,处理得当,能形成很好的衬托作用。那些能工巧绣的妇女采用各种办法,避免产生底子空间形象过于畸形,或过于疏密不匀的现象。如果纹样过于畸形或过于疏密不匀就会影响纹样的突出,或损坏纹样的美观,使图案减色。纹样与底子空间应产生有轻有重,有虚有实的关系。在安排空间时力求疏而不空,虚中有实。密而不闷,实中有虚。总之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细致地观察各种物体的特征,研究刺绣层次关系,合理运用粗细线条和疏密排列,增强艺术效果,绣出了形象生动的作品来。
3、与生活的密切关系
蒙古族刺绣与生活和大自然有着密切的联系。刺绣艺术直接美化人民的生活,而刺绣图案的内容也是和生活、大自然分不开的。
从刺绣图案看有两种图案,一是自然形态的,一是几何形态的。自然形态的极其丰富,有犄纹、佛手和各种各样的花卉、草木、雄狮、五畜、鸟类、蝴蝶、蝙蝠、卷草等。几何形态的有各种万形图案,回纹,以点、线、面、方、圆、曲、直构成的几何形态。这些都是从体验生活和继承古人的成果而获得的。
群众在刺绣的实践中不仅善于观察生活;体验和表现生活,而且还善于互相学习。为了设计好一件刺绣晶常常登门拜访、学习他人的优点。比如佛手、寿字图案、蝙蝠,龙凤等图案显然是从汉族那里学习来的。把他人的好的资料纹样描绘下来,作为自己的宝贵资料长期保存,不少刺绣能手都保存有厚厚的一本亲手描绘的或搜集的图案资料。
在蒙古族刺绣中常常看到“宝相花”图案,这种图案在召庙中最为集中,由于明清以来喇嘛教的影响,生活中各种装饰应用的亦很广泛。
妇女们常常绣艳红的牡丹,绿色的草地,还有那满山遍野的杏花,山丹花,许多美丽多变的野花,绣花时花瓣的层次清楚,有正、反、侧、凹、凸、转折等姿态,花形生动,色彩艳丽。绣时运用丝理(又称“丝缕”或“丝路”,是刺绣线条排列的方向)和色彩来表达它的形态。花瓣的层次,按从外到内的顺序绣,边缘针迹齐密,以分清前后两层次。这些刺绣的内容和方法都是靠观察生活,体验生活而获得的。
4、精细而粗犷的绣工、活泼的针法
蒙古族生活中,用毡和布里阿耳皮作底子制作的各式贴花鞍具、蒙古包和密缝毡子等都引人注目,这些贴花艺术其底料比较粗厚,用牛筋或驼绒线缝制。比如在白毡料上一般用驼毛线和马尾,在布里阿尔皮上一般用牛筋缝制,其针法主要是套古其呼,即用同等距隔的点缝制,这种方法和材料缝制成的贴花艺术自然给人以粗犷的美感。而那些用布或绸缎作底子的绣花则显得精细,其针法也十分讲究。
针法是刺绣中运针的方法,也是线条组织的形式,每一种针法都有一定的组织规律,选用合适的针法能恰当地表现刺绣的质感。
针法是在人们实践中产生并逐步发展的,蒙古族刺绣针法很多,需要很好地调查了解并予总结.蒙古族刺绣中常见的几种针法是:
1、齐针:蒙古语称“梯格太”,这是一种最基本也是常用的针法,这种针法,组织线条排列均匀,齐整。绣法是起落针都要在纹样的外缘,线条排列均匀,不能重叠,不能露底,力求齐整。
2、莎玛拉柱敖由乎:汉语叫散套,是常用的针法之一。它的主要特点是:用不同长短线条,参差排列,皮皮相迭(皮头,皮皮、在每一个刺绣小单位中分批刺绣的层次,术语称“皮头”),针法相嵌。能够很细致地表现花鸟的生动姿态。其刺绣步骤:第一皮出边,外缘整齐,内长短参差,挂针紧密。第二皮是“套”,线条等长参差,挂针是一针间隔一针的稀针,一般第二皮的线条与第一皮颜色有区别,显得色彩丰富。第三皮线条与第二皮相同,但要嵌入第二皮线条之间与第一皮相压。最后一皮边缘要绣齐,线条排列要紧密。
3、施针:常用飞禽走兽的主要方法。它的特点是用稀针,分层逐次加密,便于镶色,刺绣线条排列自然,组织灵活。
4、套格其呼和莎嘎拉夫:汉语称接针,用短针前后衔接连续进行,后针接前针的末尾连成条形。套格其呼是以同等距离的点连成条形虚线。点与点之间距离相等,而莎嘎拉夫则点与点之间没有距离,看上去是整齐的一条线。皮料和毡料底子贴花用套格其呼针法。
5、敖日雅马拉:用汉语称为“打子”,即用线条绕成粒状小圈,组成绣面。因为每绣一针见一粒子,所以称之为“打子绣”。绣法是:上手将线抽出,下手移至底布面,把线拉住,将针放在线外,把线在针上绕一圈,即在近线根上侧刺下,将线圈贴紧绣地,收紧在针尖上,下手还原,将针拉下,布面即呈现一粒子。妇女们常用这种方法绣鸟的眼睛、花蕊等,效果良好。
6、莎吐兰敖由呼:这种针法主要是表现“退晕法”。用齐针分皮前后衔接而成,由外向内进行。刺绣步骤:第一皮接线外缘用齐针排列,第二皮用同种色减弱的色相丝线,针迹要衔接前一皮线条的末尾,以后各皮类推。也可以由内向外顺序进行,用齐针分皮前后衔接而成,由内向外有规则地进行。丝理方向一致,皮头相互衔接。牧民采用这种针法较好的表现了“退晕法”效果。
遗产级别: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批准序号:857
遗产编号: Ⅶ-81
项目名称:蒙古族刺绣
申报单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湖县
批准文号:国发〔2008〕19号
批准时间:2008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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